文| 杜虎
编辑丨徐媛
经济观察报12月15日刊发报道，搜集了北京、长沙、泉州五位养老院院长的自述，反映了迫在眉睫的几个问题。养老院打120急救热线，几个小时没打通；没有任何人通知提前储备药品、抗原试剂等物资；老人送医难，希望与医院点对点建立绿色通道；出动员工，但市面上抢不到药品，靠家属也没用。
这篇报道引发了强烈的共鸣，舆论影响力相当大。一是这篇报道所反映的院长们遇到的困难，其他人也遭遇到了，报道所反映的问题很有普遍性；二是这些养老院本身很有代表性，它们跌入的困境体现了成千上万家养老院令人担忧的现实。
资料图
从报道中可见，养老院的危机发生在严厉封控与快速放开之际，封控带来的后遗症尚未消除，院长们为了克服防控带来的问题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左支右绌之下已经焦头烂额了。可是，一夜之间无征兆放开，养老院未收到任何提示要及早应对，所以一下子陷入了没有预案、实操也难的危险情况。
按照一般理解，无论是完全私营还是公办私营的养老院，都应该在疫情状态下纳入政府统筹考虑，不管是物资供应还是就医服务，都应该有特别的安排。在严厉封控阶段，卫健委和各地的新闻发布会，都强化了这样的印象，以为老人被摆在疫政的重要位置，可现在为什么只能靠养老院“单打独斗”？
国家卫健委在12月8日的发布会上要求养老院做好防止院感等相关预案。次日，涵盖养老院的新冠重点人群健康服务方案中，也要求各地为重点人群提供分类分级服务，要求养老院“动态储备药物和抗原试剂”。从五位院长的陈述看，这些规定没有或无法实现。不得已，养老院院长和员工只能靠自己力量“抢药”，可因为“后知后觉”，加上员工也感染，根本抢不到所需的药品抗原。养老院里面的情况更糟，老人感染势不可挡，护工紧缺，院感已经在发生，病毒在最薄弱的人群中集中蔓延。若再得不到有效的支持，束手无策的院长们，只能坐等最坏的情况发生。
实事求是地分析养老院遇到的困难，它与一直执行的重人群管控、轻医药介入的防疫惯性有关，导致在防控过程中，沉浸于眼前得失，缺乏长远考量。病毒传播远远超出防控能力后，旧的防控模式被迫放开，本应早做准备的药品生产及投放没跟上，包括养老院老人在内的社会大众一下子尝到了短缺之苦。
资料图
在这个时候，发泄情绪当然于事无补，可院长们集体发声，将急迫的困难和盘托出，理应唤醒各地行政部门的反省和自觉，赶一赶行政职责的“建设工期”，尽速把养老院的缺口给补起来。不是封锁小区、控住人群才叫防疫，眼下这个关口，提供服务更是防控的关键，这不应该成为不可能实现的任务。
自然地，针对养老院落实以变应变的紧急医药服务，真正兑现“防疫为了老人”这一承诺，统一体现在政府转换防疫思路，提供高效疫苗以及充足药品，建立绿色转诊通道等方面。养老院是特殊场所，老人是特殊人群，固然应该得到特殊照顾，但如果不能尽早更新防疫工具包，一时的优待不仅难实现，恐怕实现了也难持久。
总之，三个城市五位养老院院长的诉苦，再一次提醒防疫所缺及所需，并且触及到“防疫何为”的更深层面。在防疫转型时，养老院不该也不能成为被遗忘的角落。相反，它们不幸成为继续测试有没有防疫措施、措施是否有效的“试验场”。如何消除笼罩在养老院里里外外的风险，也就成为“生命至上”的试金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