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层医疗机构如何应对返乡潮?
时下的北京,在奥密克戎冲击下120呼入量激增,发热门诊长时间排队,感冒药退烧药一药难求,面对即将来临的元旦和春节返乡高峰期,不由得让人把忧虑的目光转向了大家最为关心的农村地区,这些地方医疗资源薄弱,疫情应对能力不足,又是留守老人和儿童等脆弱群体最为集中的区域,北京尚且如此,农村能扛住吗?
指望“大喇叭”,不如切实保障农村感冒药退烧药供应
在今天的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发布会上,面对媒体的提问,北京市怀柔区琉璃庙镇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主任陈静静说“主要是从两个方面做了准备”,一个是“依托现有的家庭医生签约服务团队”,一个是“大喇叭”广播。
不得不说,听完这样的回应,对农村应对疫情的担忧又加深了一层。纵使像陈静静所说,怀柔琉璃庙镇已经实现了“家庭医生服务团队”的区域内网格全覆盖,跟镇乡管理网格也实现了对接,村公共卫生委员会成员、乡村医生、志愿者,都可以参与到健康管理工作中来,连防护精良的北京三甲医院医护人员都成比例感染,不得不带病上岗的背景下,这些活跃在乡村的医生、志愿者,又怎么能够确保自身不会染疫?
陈静静大篇幅讲述的所谓“在工作方式方法上因地制宜”,也就是他们乡镇居民比较习惯的“大喇叭”广播,“用大喇叭循环播放关于用药知识”确实大家都能听到,问题是现在连北京城区都一药难求,村民只是掌握用药知识就能防疫吗?
平心而论,北京怀柔区的乡镇医疗资源在全国范围内即便算不上最好的,至少也是在全国基层的第一梯队,甚至这里的医疗资源能够超过某些偏远县城,即便各地的医疗资源都能达到怀柔的程度,恐怕以北京这一波感染的力度而言,想要完全扛住返乡潮潜存的疫情冲击波也是不太现实,更何况在全国性新闻发布上提出的所谓“大喇叭”防疫,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确实,过往三年的封控防疫中,“大喇叭”被视为农村疫情防控的“硬核”力量,但这样的“硬核”充其量也就是体现在了“骂人上”、“说话难听上”,村干部用一些糙言粗语,不讲情面,对着村民骂骂咧咧一番,传递的是封控纪律,却抵挡不住肆虐的病毒,如果放个“大喇叭”就能战胜奥密克戎,恐怕北京的医护人员也不需要带病上岗,我们也不用严格封控三年后迫不得已全面放开,遭受这一波已经无法用数据量化的冲击。
众所周知,我国各地长期就存在医疗资源分布不均的问题,每千人口的医疗床位为6.7张,每10万人口的重症医疗床位不到四张,而且,这些床位还高度集中在一二线城市。相较于城市,农村分布面积广、外出务工人员多,医疗水平极为有限,防控意识相对较弱,防控手段相对较少,这是客观存在的现实,至少在过往三年中,这样的现实并没有太大改观,如今面对奥密克戎的步步紧逼,短时间内寄望农村防疫能力出现大的提振并不现实。
取消了物理阻隔的乡村防疫,几乎对病毒束手无策
单从一点就可以看出,当城市的精英们稍微动了一点脑子,利用定位就轻松扫空了县城药店的感冒药退烧药,让这些后知后觉地方的人们无药可买,这种反向资源攫取基本上就等于把他们推向了更为窘迫和危险的境地。
只是,不要忽视了一点,如今是网络世界,农村地区就是再偏远,大家使用的也是同样的网络信号和智能手机,他们也同样了解了跟城市群体没有太多差别的防疫信息,这种情况下村头的“大喇叭”除了骂人,又有何用?
毫无疑问,到了春节人口流动的高峰期,新冠病毒可能从大城市向三四线城市和小县城与农村扩散,届时医疗资源最薄弱的地区将面对巨大考验。而且,这一波集中在大城市发热门诊的疫情高峰,在感冒药、退烧药、抗原试剂盒抢购退潮后,必定要面临的就是医疗资源的紧张,重症病房的紧张,而这些资源别说在农村,就是三四线城市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有一个质的提升。
如何加强对存在基础病的弱势人群保护,确保急症重症医疗资源不被挤兑,让包括农村在内的所有患者得到及时治疗,是未来一个不小的挑战。
面对猝不及防的政策转向,较低的老年人疫苗接种率、大幅减退的加强针效力、以及差异悬殊的各地医疗水平,都是横亘于未来一到两个月农村防疫中的不可忽视的挑战,出于安抚公众情绪的需要,可以说一些似是而非的所谓经验,但在面向全国传播的发布会上把似是而非的东西说得信誓旦旦只能蒙蔽了公众双眼,看不清未来病毒潜存的危险。
对于广袤的农村大地而言,取消了土堆阻隔人流、严禁带病返乡这些物理防控举措之后,几乎就是赤身肉搏病毒,漂亮话说得再多,都不如踏踏实实保障基层感冒药、退烧药的供应,让大家首先不至于因一药难求而焦虑。
春节返乡是农村防疫的一大挑战
另外,参考北京朝阳区在体育馆开设朝阳医院第二发热门诊的做法,三四线城市或者县城、乡镇、乡村区域倒是可以未雨绸缪,提前布置,相对来说,这是缓解基层医疗挤兑的最便捷和有效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