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的六月底，深圳正值闷热潮湿的季节，由于天气闷热，工作辛苦，导致我胃口极差，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日渐消瘦的突然萌生了去新疆的念头，因为之前在贴吧看到过一个叫温合雪的吧友发的在新疆做农活的帖子，另外我也是一个地道的西北人，吃面食牛羊肉长大的，新疆的饭食也许能拯救因为食欲不振而萎靡不振的我，当天下午下班我就给主管说，我身体原因要辞工，由于我平时比较配合主管的工作，所以他也没有为难我，给我说还有两天就月底了，你再做两天，我帮你算个全勤再加高温费就能多拿几百块钱，主管能这样对我，我着实感动不已，临走时我请几个相好的工友以及主管去吃个饭，表达了一下他们对我的关照之情，七月三号在广州看了一个朋友后，就背起我的背包直奔广州火车站，我没有网上订票的习惯，因为我没有支付宝，微信也时常没有什么钱，所以只好到售票窗口现买票，工作人员告诉我到乌鲁木齐的硬座卧铺都要三天以后才有，那我可等不及，出门在外吃喝拉撒都要花钱的，我买了到兰州的硬座，又买了兰州乌鲁木齐的硬座，这样一中转，虽然有座位了但时间长，票价还贵出了七八十块，七月五号的清晨，能看到窗外景色的时候，列车已经驶进了甘肃境内，看着窗外连绵不绝，黄绿相间的小土山，与昨日南方的青山秀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中十点左右，就到兰州了，到兰州自然要去吃兰州拉面的，可是我买兰州到乌鲁木齐的火车票是下午两点多的，去掉排队检票过安检的时间也只有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时间紧迫，我背起我的背包，和两个小马扎，那两个小马扎是西安下车的旅客留给我的，他们下车不要了，问我我要不要，我就收下了，在兰州火车站广场碰到几个人，问我说，师傅你的小马扎那里买的，我顺水推舟就把两个小马扎十五块卖给他们了，正好两碗拉面加一个茶叶蛋，这就算是意外收获吧，我很开心，兰州也给我留了一个好映像#(吐舌) ，兰州再往西可就厉害了，一路的景色只能用壮观来形容了，兰州到乌鲁木齐现在有两条铁路线，一个是兰新线，一个是兰新高铁线，内地省会城市到乌鲁木齐直达车以及特快车一般都是走兰州高铁，我乘坐的这趟列车也是走高铁线，途径青海西宁，甘肃张掖嘉峪关进入新疆，兰州到新疆一路就是河西走廊，地势平摊，视野开阔，途径门源县的时候正是门源油菜花开的季节车窗两边全是金黄色的油菜花，绵延四五十公里，看过江南小块油菜花的朋友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感到震撼，藏族人的牧场，绿油油的山坡草场上没有一颗大树，只有一片一片白色的羊群，就像歌里唱的牛羊就像白云朵，过了张掖就是隔壁沙漠了，可以看到远处的山上寸草不生，平原上也是星星点点有几簇骆驼刺，偶尔会有村庄绿洲以及庄稼地从车窗掠过，往后新疆的景色也是这样，就不说太多了。到乌鲁木齐我刚一下车，就给我一个下马威，刚下车我摸出一支烟，刚点着火，美滋滋的抽了一口，就听到，有人在大声的呵斥我，你特有钱是吧，我想应该不是在说我，我就没理会，继续抽我的烟，没想一个穿制服的维族女同志，冲到我面前，说你呢，你是不是特有钱，手还指着我手中的香烟，我尴尬的笑笑，把烟放地上踩灭，又把烟把捡起来拿在手里，快速出站去了。我来新疆之前已经把行程规划好了的，现在要去的是一个叫裕民县的地方，因为那里盛产红花，有一句话说，中国的红花百分之八十在新疆，新疆的红花百分之八十在裕民，这是一个在中哈边境上的一个小县城，著名的小白杨哨所就是在这里，从乌鲁木齐到裕民县，大巴车要一百六十多块，我为了省钱，我选择，坐火车到奎屯，从奎屯再坐大巴到裕民，可以节省五六十块钱，第二天下午我乘坐的大巴停靠在了裕民县客运站的门口，在进裕民县之前，有个检查站，车上所有人的身份证证都被收走了，到下车在到车站的执勤点拿回来，会盘问你来裕民干什么，呆多久，有没有人接待你，由于这段时间来的人都是来摘红花的农民工，有的有提前联系好的老板接，有的是来干一天一结账的零工的，有老板接的，很快老板来就接走了，我没有老板接，也没有熟人，他们问我来干嘛，我说摘红花，他们说要有老板来担保才能给我身份证，你没有老板我给你找老板，我就是奔着自由来的怎么可能让地老板来束缚我的自由，我就说我是在乌鲁木齐一所学校里做饭的，学校放假了，我来随便做几天，如果给人家做长期的，我怕给人家做不到头，万一半途而废为了要工钱与主家起了纠纷，会给你们添麻烦，他们看我说话中肯又老实，就对我说你去找个旅馆吧，住下了让老板在收据上签字写上手机号，拿来给他们看，要是换一家旅馆也要来执勤点登记，我连忙承诺一定一定，拿了身份证就去找了一家小旅馆，二十块一个房间住两个人，我推门进去，一个床位上已经有人了，我把背包放下，对哪个人笑笑，递上一支烟，攀谈一番，大致了解了一下，他是河南驻马店的，和我同年，也是从南方城市过来的，不过他比我要好一些，他来摘过红花，可以说是轻车熟路，这倒让我省去了很多麻烦，不用打听零工市场在哪里，该买什么手套，摘花用的袋子，他都告诉我，我出去很快就置办齐全了，一夜无话，明天就可以有钱挣了，心里就不会惶恐不安。第二天一早六点钟，河南小伙就喊我，新疆与内地是有两小时的时差的，所以也就是内地四点的样子，我们出来在路边胡乱吃了点早餐，我就跟随他去了零工市场，这是个十字路口，已经挤满了干活的男男女女，男的大多戴个各种遮阳帽，女的除了大帽沿的遮阳帽还要在帽子的基础上在加上一条纱巾，全副武装，以防紫外线的伤害，来招摘花工的地老板也不少，大多都是七座面包车和商务车，叽叽喳喳的和摘花工们讨价还价，嘴里这个老板喊着，十三块一公斤，花好的很，那个老板也在喊十四块，花也是很好的，我没有经验，只有跟着小河南，他去哪家我就去哪家，他的确是老道一些，他说在零工市场，又看不到花，谁知道花好不好，那个价高去那家，后来我们就找个十五块的上车，十多分钟就到地里了，天也开始亮起来了，一起来的人看了花，都又是咂嘴又是摇头说今天又上贼船了，这花太差劲了，我没摘过，看着满地的红花，心想这样多这样美的花还不好，来了七个工人，当场就走了三个，我们四个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开干了，摘红花也是不简单，不是把红花整朵摘下来，而是揪红花丝，红花丝在手里攥不住，一边摘一边从手缝里就漏掉了，我回头看看小河南，竟然手法和我也是半斤八两，听说红花采摘旗可达两月之久，我想我还是很有必要认真琢磨一下摘红花这个手艺的，我静下心来，变换着各种手法，慢慢的就顺手了很多，到中午十二点左右，小河南说这个花不好摘不到钱，我们早点回啊，我们就找老板过称算钱，我挣六十五块，小河南五十五块，其他两人也和我们相差无几，给了钱老板开车把我们拉回县城，小河南对我说，我们挣这点钱还不够吃饭住宿的，二十块住的人都心疼，我说我何尝不是呢，他又说去年裕民县劳动局给外来摘花工提供了免费的住处，他住过，不知今年有没有，我们一起去看啊，我说好，，他和我去了他所说的那个临时工安置点，这是一个废弃的学校，很大的一个院子，有三排平房形成一个三合院，院子很大，房间也很大因为是教室，我们到门口敲开了大门，门卫室有三个哈萨克族保安两男一女在闲聊，我们就问今年是不是还是个免费的住处，保安热情的说住可以，尽管来住就是了，这是政府搞得，不收钱，我们一听高兴的不得了，我们要是在这里呆一个月那就省下六百块旅馆费啊，我们时就去把旅馆退了，拿着包去了这个大院子，由于现在红花才刚开始，还没有很多人来裕民县，来的也是自己租房子了，所以目前这个院子只住了我们两个人外加三个保安，十多间大教室，我们挑了一间最好的，院子里有自来水，房子里有电灯有插座，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床，需要打地铺，这并不妨碍我们的心情，我们出去到市场，一人买一张防潮垫和一条夏凉被，这就足够了，有了免费的住处，再就是吃饭问题了，吃饭我个人认为不是问题，要把有限的钱花在饮食上那才是生活，新疆的面食那是相当的不错，虽然我也是西北人吃面食长大的，但是吃了新疆的面食，我才知道，什么陕西面山西面重庆面北京面，在新疆拌面面前，那些都是渣渣面，新疆拌面就一盘拉条子，一盘炒菜，用菜拌面吃，也许是食材的原因，牛羊肉配上青椒洋葱西红柿，以及各种时令蔬菜，炒成各种拌面菜，让我这个在深圳对吃饭已经不热爱的人重新对美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既然住的免费，本地的饭食又合我胃口，那就留下来好好摘红花挣钱了，没几天县城周边很多能浇点水的红花也开了，浇过水的红花明显要比旱红花开的好，花骨朵大不说花粉也多，花丝粗，压秤，经过几天的练习，我摘花的速度已经从开始的四五公斤提升到十五六公斤，有时摘到下午两三点，我甚至可以摘到十八九公斤，遗憾的是始终没突破二十公斤。价格也没涨，依然是十四五块，因为随着红花大面积的开放，以前在别的地方干农活的人也大量拥入了这个小县城，转眼就快一个月了，县城周边的红花也摘的差不多了，小河南对我说山上还有很多红花，山上气温低红花现在才开始，过几天就会有班车来接人上山去摘花，山下的鲜花已经不多了，开始有老板叫摘干花的人，我也去摘了一次干花，一公斤五十五块，我摘了3.4公斤，感觉不如摘鲜花痛快，后来就专找鲜花摘了，我们住的那个大院子也从刚开始的两个人变成几百人了，我们房间陆续又住进了好几个，山东人河南人甘肃人四川人，下午回来一起吹牛，从他们口中我知道了新疆农活的大概走向，他们红花摘完有的要去阿勒泰砍向日葵，有的要去吐鲁番摘葡萄，我向他们打听好吐鲁番摘葡萄的季节，我心里就已经做好了去吐鲁番的打算，毕竟砍向日葵对我没有什么新鲜，我在老家也有的是向日葵，转眼摘红花已经快一个月了山下红花所剩不多，只有上山了，由于去山上正在修路，灰尘很大，路上全是鹅卵石，很颠簸，旅途又远要走一两个小时，所以早上会起的更早，山下离县城近的地方一般中午十二点一点左右就收工了，因为中午太阳大，花有点打蔫，花丝变的很柔韧，摘花就更要费些力气，所以打工的和老板都愿意早一点收工，山上就不同了路途远，车费贵，老板不愿意让工人早早收工，一般都要干到下午四点左右，再坐车回县城也已经是六七点钟了，不过山上的风景那是更美的，漫山遍野的红花，再加上满天白云，只恨我学识浅薄不知道如何说出来才能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山上的红花我摘了有一个星期左右，鲜花就不多了，半干不干的花老板也不摘了，准备等花干完后一次性全部收回来，零工市场的人也开始有人干不出去活了，人多车少，上车也开始抢了，地老板乘机压低工价，降到十三块，我就没心思再去摘花了，我休息一天，准备去吐鲁番摘葡萄，小河南没有和我一起去，他去了阿拉泰，我又是一人独行，其实结伴还是很容易，但我总觉的不够洒脱，第二天一早，我告别了睡了四十多天的免费住所，背起行嚢走向下一站中国葡萄之乡，火焰山下的吐鲁番盆地。裕民坐大巴依然到奎屯市，再转乘火车直达吐鲁番，我之前和干活的朋友们打听的吐鲁番的行情并不确切，只知道是一个叫鲁克沁镇的地方，叫人干农活的很多，却不知道鲁克沁镇是属于鄯善县，应该在鄯善下车才对，在吐鲁番站下车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多了，出了站有很多接车出租车司机，各族都有，维族居多，我背个包出了站在街道上溜达了一下，在一家兰州面馆里吃了面，问去吐鲁番市有多远，面馆老板说，吐鲁番火车站是大河沿镇，距离吐鲁番好几十公里呢，现在已经很晚了，拼车很贵，可以住一夜明天一早车就多起来了，我又问鲁克沁镇有没有车，他说也要去吐鲁番市才有，我就听面馆老板的建议找了个旅馆住了下来，天亮我急忙跑到坐车去了吐鲁番市客运站，过了安检去买票，买票的告诉我去鲁克沁镇的中巴要等到两点，小车暂时没有车，要有车才买票，我索性就买了中巴票等到两点就两点，我也正好出去转转，看看吐鲁番这个神秘的城市，出了候车厅来到街上，迎面扑来一整热浪，感觉从脚底到头顶都想是有炭火在烤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维族占多数，街上大多建筑也有民族风情，路过一个维族人烤包子的店铺，两块一个的烤包子我来了十块钱的，拿在手里边走边吃，别说这个包子烤的真不错，外皮烤的金黄，里面羊肉与洋葱混合制成的馅，经过高温烤制散发出羊肉特有的鲜香，我吃的满嘴流油，背个破包手拿着包子边走边吃，十足的的流浪汉，前面不远有个维族人开的凉皮店，平时我对于凉皮是不热爱的，总认为那是女人爱吃的东西，今天不同，天热，吃烤包子更热，凉皮店里有空调，再吃个凉皮那不是爽歪歪，总比在大街上受罪强啊，维族的凉皮就是个蒜泥味重，也没个什么配料，黄瓜丝豆芽都没有，但是味道也不错，炎热的夏天吃上一碗还是相当的惬意，吃过凉皮我就心安理得的坐在凉皮店里吹空调，店里客人也不多，餐桌始终没有坐满，两点的时候我又去客运站坐上了去鲁克沁镇的班车，中途上来了一帮在地里干活收工的四川人，她们是去给种哈密瓜的地老板去打瓜岔的，就是把瓜秧多余的掐掉，留出一个主秧，这样可以结出更大更甜的哈密瓜来，天气热气温高，她们每个人手里都拎一个很大的水杯，早上开始干活到两点收工，老板每人给三百四十元工资，但是必须是要会干的，不会干，在地里也会把你赶走的。到达鲁克沁镇后，我才发现我把一切想的太乐观了，天气热，四十二三度，这个就不说了，来就是受罪的，这个罪我还是受的了，可是打零工要有住的地方啊，问了镇上为数不多的几家旅馆，都是住满了，原本还想讨价改还价住个便宜呢，没成想高价也住不成，这可怎么办，脑子也有点乱，暂时也不想干活的事了，要想办法把住的问题解决了才能想别的，眼看天就快黑了，我已经在这个小镇的十字街道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还是一无所获，我颓废的坐在路边点上一支烟，思考一下该怎么办，是露宿街头还是去别的地方，就在我一筹莫展之时，一辆面包车停在我前面，一个中年维族司机探头喊我，哎巴郎子，鄯善去哩吗，我说多少钱，他说五块，我就上了车，一车全是维族，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我坐在后排，也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我也懒得懂，我现在都没地方住，我要去鄯善县城去找个地方住下才是硬道理，五块钱的距离不是很远，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在在鄯善县城找了一家旅馆，二十五一个床位，干净卫生，老板娘是个四川人，也很好说话，他知道我是来摘葡萄的，并没有因为我的身份而看不起我，而且跟我说了很多，我从她嘴里知道了吐鲁番摘葡萄的具体行情。从四川老板娘的口中得知吐鲁番的葡萄主产区在鄯善县，，鄯善县是无核白葡萄的主产区，无核白葡萄是专门晾晒葡萄干的，甜度高，无籽，肉质紧，她对我说现在摘葡萄刚刚开始，由于气温差异，葡萄成熟的时间不统一，有早有晚，最早开始摘的是气温最高的鲁克沁镇，其次是连木沁镇，七克台镇，这些都摘完，哈密的葡萄才开始摘，前后大约可以摘四十五天左右，他还告诉我，摘葡萄可以住到人家里去摘，一般家庭也就是十到三十亩葡萄，雇到工人也会争取在一星期左右摘完，那样葡萄可以在同一时间风干，集中售卖就可以买个好价格，她建议我找个人家住家里去摘，管吃管住，就不用操心别的了，真是贵人啊，如果以后有机会还去鄯善县，我一定再去住她们家，在鄯善的大街小巷晃荡一天，吃了一些没吃过的民族小吃，回到旅馆睡下了，我已经不再有所顾虑了，来摘葡萄了就一定要摘葡萄的，第二天我起来又坐车去了鲁克沁镇，下车吃个饭，我就坐在街道边，街道边也坐着零零散散的拉着包的外地人，都是来摘葡萄的，和我一样还没有找到主家，与我不同的是他们有男有女，一起一帮都有少则三四个，多的七八个，甚至他们老乡带老乡可以凑起来几十人的队伍，在老板面前说话也硬气，你老板要几个我有几个，我就不同孤身一人，有老板来问我几个人，我说一个他们就不再理我了，团队的力量还有用啊，我的想办法融入到一个队伍里去，不然我一个光杆司令又要回县城睡觉了，这个镇打工的百分之八十都是甘肃人我老家离甘肃并不是很远，所以语言还是有点相通，这时又来了三男三女听口音是甘肃南部的，他们在我旁边放下包坐在包上，我抬头冲他们笑笑，他们也冲我笑笑表示一下礼貌，有个男的还主动给我让支烟，我接过烟就和他们聊上了，他们也刚是从老家上来新疆摘葡萄，干农活的，当他们知道我们的家乡都离的不是很远的时候，显的又彼此亲近了几分，知道我是一个人不好找活，他们立马都说，跟他们一起去，他们每年都来摘葡萄的，跟着他们一起不会吃亏的，碰到一群这样朴实的人，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做个小弟跟上前辈们去就是了，很快他们就谈好了一家一百八十块一天，管吃管住，中午休息两小时，这家老板祖籍是江苏徐州人，支边来的新疆已经有四五十年了吧，瘦高的个子，人有点嚣张，但心眼不坏，四十多岁吧，开个面包车把我们接到他们家在他家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座平房，是专门给民工们住的，他们家又种瓜又种葡萄冬天还种大棚蔬菜，一年到头忙个不停，各个农忙时期都需要雇佣临时工，为解决民工住宿他就又盖起一座平房，我们就种在这个房子里，其实也没住房子里面，房子里像蒸笼根本呆不住，我们就在院子里用盖大棚的草帘在地上铺了一层，把被子铺上睡在院子了，院子没有围墙我们也不在乎那些，晚上有风的时候感觉还是相当的不错，当天晚上在老板家吃第一顿饭，饭是老板的叔叔做的，虽然煮的挂面，但是味道还不是一般的好，这是我在新疆吃的最好吃的挂面了，菜里也有肉，油水很足，第二天天麻麻亮，老板就骑个三轮摩托车，在路上喊我们起来下地干活了，喇叭按的滴滴的响，我们起来随便洗漱一下就坐上三轮车去了地里，我是第一次摘葡萄，才摘了几串葡萄，一个不小心就把新买的手套剪破了一个大口子，我惊出一身冷汗，万幸没剪到手指头啊，要是这力度剪到手指头，那可就要修养多日了，我开始变的谨慎起来，几个甘肃老乡给我说，你不要急慢慢来，天气热，只要你在干老板不敢说你慢，干了两个小时老板骑摩托车又来喊吃早饭，都放下剪刀，坐车回家吃早饭，早饭是一大盆酸辣土豆丝，小米稀饭，馒头，味道都很不错，这里要给做饭的老头一个赞，这样简单的食材能做的这样好吃，实在是个有心的人，吃过早饭在返回葡萄地的途中，老板问我们谁会开三轮摩托车，没有人啃声，我就说我会，他说你不要摘葡萄了你开三轮车从地里往晾房送葡萄吧，我想从葡萄地到晾房大概一点五公里，我可以在路上开小差，还是挺美的，还有三个女的去晾房挂葡萄了，地里就三个男的加老板在摘葡萄，老板跟我说我拉葡萄，他会帮我从葡萄架下把葡萄筐提到路上来，可我拉了三车了也是我自己在葡萄架下往出提筐，他压根就没帮我提一筐葡萄，四个人摘葡萄我根本忙不过来，已经中午了，太阳又大，累的我是汗流浃背，狼狈不堪，我给老板说我不拉葡萄了，你让我摘葡萄我就继续摘葡萄，不让摘我就不做了，老板自己也感觉理亏，没好说什么，自己去装车拉葡萄了，我就继续和老乡们一起摘起了葡萄，老板忙不过来时我们一起帮他提提筐子，五六天的样子他们家的葡萄就摘完了，看我们干活可以，他又给我们介绍邻居家的葡萄摘，还是住在他们家的那个民工房，只是在谁家干活就在谁家吃饭了，后面两家的伙食就差了很多，主要是做的不好吃，挂面还是那个挂面，菜还是那些菜，味道就不是那个味道了，在鲁克沁给三家地老板摘了葡萄，都是汉族，前后也就十七八天，做完之后，一起的那些甘肃老乡要去连木沁，我没有和他们一起去，因为他们去连木沁也是去找住人家里的，我却不想住在别人家了，这边工钱结算好后，老板开车把我们送到鲁克沁镇，我执意要去七克台，他们也没强留，只是说，七克台要是不好找活就来连木沁找他们，还一起干，我谢过他们的好意，转身去商店买了七支雪糕，请他们吃，略表心意，他们走后我就坐车去鄯善县城，又转车来到七克台镇，这个镇比鲁克沁镇小多了，只有一条街道，我下车找了个旅馆，二十块一个人，住下了旅馆老板说这里葡萄刚开始摘，一天二百块最少，七克台的第一天，在市场我一个人依然是不好找活，一个维族少妇在市场找人摘葡萄，计件一筐一块二，我就凑上去，说我去，她说要三个人，她就找了三个人一起的，临走又和我说你也去吧，我想三个人的活去四个人又是计件的肯定挣不到多少钱，就迟疑了一下，说没有两百筐葡萄好摘，我是不去的，她说让我去给她妈妈家摘，他妈家就请我一个人，筐子多的是，我就坐上车也去了，去的这个地方叫琼坎买里村，这是一个维族村，整个村子都是维族人，维族女人把我拉倒她妈妈家，就在路边大声喊她妈妈出来，然后给她妈妈说了些什么我也没有听懂，然后她又对我说这是我妈妈，让我跟她妈妈去就好了，她就带另外三人去她自己家了，我看了一下眼前的中年维族妇女，发现她长的并没有很明显的维族特征，如果走在大街上我都不能分辨出她是维族人，她的女儿就很明显，眼睛大大睫毛长长的五官显的很立体，这个维族妇女把我让院子里，要给我拿吃的，我说不用，我吃过早饭了，你剪刀和筐子准备好，领我去地里干活就好了，因为今天做的是计件的，我也不想耽误我的时间，她指着院子角落一个三轮摩托车说都在车上了，她儿子去鄯善了，她自己不会骑摩托车，问我会不会，我说会是会，我和你女儿讲好的，一筐一块二，我可只管摘下放筐子里就好了，可不负责给你提筐装车送到晾房去哦，她说不用，她儿子晚上回来自己拉，我现在骑车和她一起把空筐送到地里就好了，她说她还要给我去烧壶茶，带点嚢，又问我中午几点吃饭，吃什么，她做好了给我送到地里去，我说随便怎么样都可以，她去烧茶水的时间我看了一下这个院子，收拾的干净整洁，红砖铺地，一排平房贴着白色的墙面砖，院子里还有几颗碗口大小的核桃树，核桃还没有采收，我顺手摘了两个下来用剪刀劈开来吃，她们家的葡萄可能是施肥不够的原因，每串葡萄的尾部都有一节瘪瘪的葡萄，她让我帮她把瘪的那部分剪掉，这样我每串葡萄都要剪上两刀，多了一道工序又没有加一分钱，一点都不划算，我都想发火了，但一看她用围巾铺在地上，把茶水给我倒好凉在哪里，我突然想起在老家，我下地干活，我老妈给我送水送饭的情景，还是算了，她安顿好就回去了，她来的路上和我说她是村里的妇女队长，忙的很，天天要开会要学习的，他走后我就专心开始干活了，在鲁克沁干了将近二十天，我摘葡萄已经很在行了，中午两点半左右她匆匆忙忙的给我送来了一大份的拌面，说她还没吃做好就赶紧给我送来了，我又是一阵感动，让她快回去吃，我自己吃完会把盘子收起来，晚上再带回去，她就又匆匆回去了，我坐在葡萄架下把送来的拌面吃了一大半，剩一小半实在是吃不下去了，送的太多了，味道还好吃，可惜我的胃有限啊，剩下的面怎么办，要是剩着会让人家以为我嫌他做的不好吃，所以剩下饭了，倒掉又浪费粮食，最后还是硬撑着把剩下的全给吃了下去，第一次吃饭吃的这样为难，晚上七点，她来说她儿子晚上回不来，让我帮忙给她拉回去，一共摘了一百九十三筐，也有两百三十多块钱了，我此时的心情有点好，我痛快的答应了，因为我知道她自己是把这些葡萄拉不回去的，她女儿还在忙她自己家的事，心情好干活就快，一百九十多筐葡萄不到两小时我就给她从地里提出来装车送去晾房了，晚上九点，把三轮车送回她家里，她赶紧抱出来一个西瓜切开让我吃，又说要去给我摘些核桃让我带回去吃，我吃着西瓜，没有让她去摘核桃，没有褪皮的青核桃我带回去也没办法吃，她说她女儿也收工了，等一下送她家的三个人去镇上，路过这里的时候就接上我回去，吃完西瓜她女儿就来了，进院子她妈妈激动的用维语说了些什么，她女儿笑着给我说，你干活太厉害了，她妈妈高兴的很，从她妈妈手里拿过早已准备好的三百块钱，递到我手里，说摘葡萄计件二百三，帮她妈妈拉葡萄辛苦了，剩下七十块算是拉葡萄的工钱，我本想多拿个五十块就好，两个小时一小时二十五比较合理些，就拿二十块要找给她，她们非让我拿着不行，我也就没再客气，她妈妈又给我抱个西瓜，让我带回去我没推辞，因为本地西瓜好吃不值钱，第二天市场没有地老板喊计件摘葡萄的，我和一个甘肃张掖的小伙子去了一个维族老汉家，出一天二百块，其实也就五六十岁的样子，这个老汉穿的很体面，留着小山羊胡子，戴一顶 ，微胖的身材个子不好，眼睛不大但很有神，一看都是个精明人，老汉是当家主事的人在家很有权威，在街上他给我们一人买了一笼羊肉小笼包，做早餐，他家离镇上很近三轮车五分钟就到他家里了，一个很大的院子，房子也盖的很讲究，院子里停着好几辆电动三轮车，还有小车，都是儿女们回家来帮老汉收葡萄的，他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和她女婿，我们六个人去摘葡萄，还有几个女儿女婿去晾房晾葡萄，他家的葡萄树修剪的很好，葡萄长又大又饱满，产量很高，一看葡萄就能感觉，这老汉一家都是勤劳本分之家，他儿子女儿在地里用他们的语言说着笑着，时不时也用普通话和我们开个玩笑，以示友好，那个女婿更勤快，我们不紧不慢的干着活，他一会给我们拿空筐，一会给我们送茶水，中午吃饭的时候，是回家去吃的，我是第一次去维族人家里去吃饭，还是感觉有些新鲜劲，今天吃的是拉条子拌面，他家大儿媳妇的手艺，因为除了我们俩个外来人，他们自己家几个儿子儿媳女儿女婿还有一大群孙子外孙，所以这顿饭，他大儿媳可能从早上就开始准备了，新疆拉条子是新疆女人的看家本事，因为新疆汉子就好吃这一口，有朋友来家做客，女人除了几样拿手好菜，还少不了的主食就是拉条子了，客人称赞女主人贤惠厨艺又好，男人脸上也光彩，也更加疼爱他的女人，进了院子先洗手，老汉特意给我们弄个小桌子，摆上两个茶碗，给我们把茶水斟满，他儿媳妇就把两碗菜端上来，又端上来两大盘筋道的拉条子，其他人都在一个很大的床上围成一圈，等女主人把饭菜分好后送来，还有六七个小学生居然都是小女孩，围在另一张桌子，等待她们的大娘给她们分面吃，这个女主人就像是幼儿园的阿姨，把这祖孙三代以及我们两个外来人的饮食照顾的无微不至，脸上始终洋溢着微笑。转眼间七克台镇也呆了半个月了，这里葡萄也大多都摘完了，市场上剩余的人又多了起来，打工的又在盘算下一步该怎么办，去那里，是去哈密继续摘葡萄，还是去达坂城摘雪菊，还是去焉耆县摘辣椒，或者去摘棉花，因为新疆地大物博，没个地方都有最适合这个地方种植的特色农业，每个地方种植的东西不一样，采收季节也不同，所以在新疆干农活的人机动性很大，基本都是全新疆到处跑，那里农忙那里工价高去那里，一个地方地里农活忙的时候，不光干农活的要涨价，就是工地干活的人也要涨价，工地不涨价工人也跑去干农活了，在七克台镇呆了半个月，运气不错，天天都在干活，眼下这里葡萄也结束了，一起住的有一个去库尔勒摘香梨，我说我们一路去，他说他去30团亲戚家去摘，我说我没摘过，我先到库尔勒再说，七克台镇离鄯善火车站很近，五块钱就到，到鄯善坐火车到吐鲁番，又从吐鲁番卖到库尔勒，其实鄯善也有到库尔勒的车，就车次太少，吐鲁番车次就多了，北疆到南疆，口里到南疆都要经过吐鲁番，在吐鲁番火车站转车的时候发现很多背大包小包听口音是河南的妇女，听她们在议论着去南疆摘棉花的事，坐她们旁边听他们谈话，听的出来，他们在为去那个地方在犯愁，她们不断的在说着南疆几个棉产大县的种种好处与种种不好，她们都在为去尉犁县轮台县库车县与沙雅县中的那个县而纠结。我自然是不纠结的，目的很明确，去库尔勒先休整个一天两天，大神们都是日结一天玩三天，我日结了半月了还没玩一天呢，到库尔勒打听了一下行情，尉犁县的棉花在播种期间因为一场大风而受灾，把种子和薄膜全吹飞了，所以又补种了二茬，导致棉花的采收期延迟了半月左右，库尔勒的香梨也因那场大风减产了一半之多，，由于棉花还没开始，香梨因为减产用工量不大，很多人都去了焉耆县摘辣椒，但是摘辣椒的工价也不是很高，听说比去年要低几毛钱，我想我还是去焉耆摘辣椒吧，在库尔勒开了个单间，晚上去一家川菜馆点了个宫保鸡丁和凉拌猪耳朵，自我感觉这个菜比较上档次，为了不辜负这奢侈的消费，我又要一瓶当地产的廉价白酒，一斤装的土泥烧，活的失败也没敢交个朋友，独自一人自斟自饮，本来也就半斤的量，但想着明天要坐车去焉耆，车上是不允许带酒的，就一鼓作气，一斤全下肚，菜更是吃的连个葱花都没剩，感谢上天给我这样好的食欲，能吃能喝真幸福，酒足饭饱踉跄着出了川菜馆，一整风吹过，感觉头皮发麻，我意识到我醉了，回到旅馆准备洗澡睡觉，脱了衣服才发现没有热水，酒后的人是不计后果的，开了凉水就往头上浇，就这个冷水澡害我差点就挂在了焉耆县，焉耆县的住宿也很紧张，劳务市场附近的旅馆全都爆满，问了一圈只有一家平房的旅馆有一个床位，要二十块，我提出进去看一下，老板极不情愿的让我进入参观了一下，一大间房，摆五六张床，床上的铺盖卷已经面目全非，早已失去了本色，脏兮兮的堆在床上，我没说什么转身就出来，劳务市场附近唯独有一家旅馆有三层楼，外面看起来比较干净，我已经问过一次，告知我没有床位，我又去问了一次还是没有，但我出来的时候老板娘又说你等会再来看一下，我说我还等一会干嘛，我就在这等，非住你这里不行，要是今天等不到床位，我晚上去城里住，明天也要在你这里等个床位，我就看上你家了，老板娘说等下有个小伙子要走，正说着一个小青年拖着密码箱下楼给老板娘打个招呼就出去了，老板娘说二十五块，我赶紧掏出身份证和一百块钱给她，先住四天，老板娘领我上了二楼，推开房门，让我睡靠门口的一张床，我看了一下很满意，白床单挺干净的，总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了，晚上九点多房子里其他人也陆续回来了，都是中年人，一个甘肃临夏回族，一个新疆伊犁回族，一个甘肃武威汉族，我给他们打个招呼，散一圈香烟，他们都是去摘辣子的，约好明天一路去，清晨五点起床，我们一起去吃了点早餐，去了劳务市场，焉耆县的劳务市场是全疆最独特的市场，竟然全都是中介，有中间商赚差价我是最不喜欢的，尽管是出卖劳动力我也渴望接到一手单，把自己买个好价钱，但是这个市场已经是这个行情了，我也只好随行就市了，我买了一大瓶纯净水和一个馕，因为同寝室住的老乡告诉我这里干活中午是不管饭的，市场上车很多大多是十七坐的中巴个三十九坐的班车，每个别门口都有个人拿着一颗辣椒树在声嘶力竭的招揽着干农活的人上他的车，有22团的27团的还有很多乡镇的，喊的价格也是不同，有喊六毛的和七毛八毛的，干农活的人也很多，维族彝族尤其多，一个铁栅栏的大院子除了车全是人，有的车坐满了人也开不出来，院子外好几辆执勤的警车闪着警灯，警察也辛苦，我们一起住的上了同一辆车，去二十二团摘辣子，一米八毛，市场最高价，车在路上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到地头下车天还没亮，下了车一整冷水吹来，我打了一个寒战，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天气预报，最低气温四度，我只穿了一间衬衣和一套迷彩服，地头倒了一大堆化肥袋子，一捆一捆的，一起住的老乡在车上和我交代过，让我下车先抢两捆化肥袋，要不然别人把袋子抢完了，你在地里摘的辣椒都没地方装，抢东西我不含糊，下车就抢了两捆，天还是不亮，有人生起了火，都围一圈烤火，有的人已经借助手电筒的光开始摘了，我等天亮才扛起两捆袋子进了地，四度的气温已经很冷了，雪上加霜的是辣椒树上全是露水，刚进地就把裤子鞋子全打湿了，抓紧时间干活吧，干活就不冷了，手忙脚乱的摘了一会，发现他们都把我甩在了最后，我就不摘了，过去看他们是什么手法，竟然能把我甩这样远，只见他们都是两手从辣椒树下一拢一下就捋到头，红辣椒绿辣椒连叶子带枝子都捋下来了，一把就让一颗辣椒树变成了光杆司令，怪不得这样块，我改变了方法很快就追上了他们，还反超了好几个，中午太阳很大气温已经升到二十八度，火辣的太阳晒的后背火辣辣的，一直弯着腰，一刻都没停，腰疼手也疼，吃了一个馕饼喝了大半瓶水也没休息吃完就继续开始干活，计件的活谁不想多干呢，下午六点钟我已经捋完了四行辣椒，我坐在地边休息，带工的女人过来说还有行子你怎么不摘了，我说还有两小时下班了，一行我捋不完，她说你摘多少算多少，下班的时候给你量多少米就好，我又起来排了一行，运气好这行辣椒可能是浇水的时候大意了，没浇足水，辣椒稀稀拉拉的，两个小时就摘到头了，一行才摘了五袋辣椒，八点钟工头拿了一大卷软尺来量了一下，一行是八十米，我五行四百米，三百二十块，发了工钱，班车也来接了，都争先恐后的上车，我走在最后，感觉腰都是硬的，直起腰就不敢弯，坐在车上屁股疼，嘴里发苦也不觉得饿，我知道我是累到了。到县城下车已经九点半了，很多下地的民工也已经回来，劳务市场附近的小饭馆里挤满了吃饭的民工，还有维族买素抓饭的，我没有胃口，但毕竟还是要吃一口的，我在拉面馆要了一碗拉面，拉面馆也坐满了人，都是和我一样干农活回来的，身上都很脏，由于人多桌子上食客吃过的残汤剩饭老板也来不及收，桌面上洒的面汤都流到了地上，看的人一阵恶心，老板两手端着两碗面出来，一碗给了另外一桌，给我的时候我发现他的大拇指竟然戳在面汤里，我再瞅一眼他那洒满汤水脏兮兮的围裙，站起来就走，他说你的面好了，我说你的面汤不热我不敢吃，怕闹肚子，他说热的热的，我说不可能，你手指头都不觉的烫，面能热到那里去，他看了一眼沾满汤水的手，没说话，我出面馆，在维族人的小车上买了一公斤毛桃，回旅馆洗好，吃了几个，剩下的留给了其他舍友，倒头就睡，五点醒来后只觉的着浑身酸痛头也疼胃里火辣辣的，直吐酸水，没吃什么东西，胃酸过多原因，下楼喝了半碗白粥，买了脉动和大瓶矿泉水加一包饼干，还是昨天那辆车，去了另外一块地，这个地有九十米，咬牙切齿猛干一天，也是五行，比昨天多五十米，一直干到天黑，出来的时候别人都在拿钱了，拿了工钱，上了车感觉天旋地转一阵恶心，头伸出窗外，只吐一点酸水，晚上气温不低，我却冷的只打哆嗦，我意识到我感冒发烧了，又没吃好饭劳累过度情况很糟糕，好不容易下车，劳务市场的饭我看都不想看，我决定进城去，进城只有一公里，我喊了出租车四块钱，去买感冒药和退烧药，又吃了半碗揪片子汤饭，去劳保用品店买了个棉袄，又打车回旅馆，吃了药，就睡下了，在被窝里一会冷的打颤，一会热的出汗，迷迷糊糊似醒非醒的又是一夜，早晨他们喊我，我只感觉浑身无力，虚脱了，我说你们去吧，我休息两天，他们说哎呀，年轻人手快还是受不了苦呀，我笑笑，他们关门走了我关灯继续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