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印记]这就是足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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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 元年

地球上每发生一些大事,就要出现一个新的纪年方式。现在大家用的公元纪年就是为了纪念耶稣诞生而设定的。因为在耶稣诞生之后,历史的车轮转了一下方向。在王朝时代,每个走运当上皇帝的家伙除了吃香喝辣之外,还能弄一个自己的年号,康熙多少多少年、光绪多少多少年之类的,听起来还真有那回事。

炎帝和皇帝建立华夏民族之后的五千年,秦始皇统一中国之后两千年,耶稣降世一千三百年之后,时间到了公元(大家比较认可的说法)一九三零年,地球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因为在这一年,一九三零年,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单项体育赛事——世界杯诞生了。

  这一年为足球元年。

  元年诞生,标志着一个另类的、不同于所有国度的国度成立。在足球国度里,元年将作为足球的标志而存在。使用起来或许会有一点点困难,和生活中的公元纪年有一点点差别。为了突出足球本身的独立性和重要性,它是必要的。就如同每个国家要记得自己独立日与纪念日一样。因为足球在地球上的重要性已经胜于许许多多国家。地球上可以不需要霸权、不需要极端主义、不需要恐怖组织……不能没有足球。

  就是这样。

  希望所有足球王国的公民记住这样一个伟大的年份。在这个年份之前,足球经过了数千年的酝酿,终于在此之后开花结果,迅速走向世界,成为一个崭新的国度。在自己的国度里,足球走向独立自主。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度酝酿如此久的时间,也没有一个国度诞生之后发展的如此迅猛。因为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王国。

  经过数千年的潜伏挣扎,足球终于摆脱了各种势力,走向公平公正。王国的旗帜上只剩下最后一种颜色,那就是欢乐。以欢乐为国旗,以欢乐为国歌,以欢乐为国徽,即使流下悲伤的眼泪也是因为追求欢乐而不得。地球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国度。

  在写下这个国度的荣耀之前,足球是一个尝尽人间辛酸的风尘女子。究竟有多少辛酸,大家不用着急,待我慢慢道来。

  数千年之后,这一年终于到来。

   公元一九三零年

  元年七月十三日,一个身小个子(1.62m)被一群人摁到在地。这位可怜的老兄可不是干了啥坏事被抓住了,相反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可怜,还开心得要命。因为疯狂的人们只给了他一样东西——嘴唇。他们用嘴唇吻遍他的身体!估计每年参加选美的世界小姐收获的吻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这位仁兄。

  这位老兄名叫劳伦特,法国人,世界杯历史上第一个进球者,他的名字将永远刻在足球王国的墙壁上,直到末日来临。

  是的,世界杯第一个进球,肯定不是最漂亮的,甚至在本场法国与墨西哥揭幕战的比分(4:1)中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但注定要被写入历史,和法国人赢得世界杯历史上第一场胜利一起写入历史。

  作为历史性的进球者,劳伦特瞬间达到人生的高潮,得到了人生中最珍贵的一项礼物——满身口水。无数的记者和球迷在他矮小的身体上留下自己的唇印。这样的待遇也许只有传说中丐帮帮主即位可以相提并论(按照小说中的说法,帮主即位之时每个乞丐都得向其吐口水以示尊敬)。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期待这样特别的礼物,但是它代表了人们的欢乐与疯狂。但是劳伦斯先生的福分还没有消受玩。大家把他吻了一遍又一遍还不过瘾,把满身湿漉漉(汗水和口水的独特功能)劳伦特先生拉扯扛抱,绕着体育场搞长跑,一圈一圈又一圈,知道大家筋疲力尽晕头转向。

  劳伦特先生,好好享受吧,谁让你那么幸运打进了第一个进球来着!看来过于幸运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啊。幸好球迷还比较厚道,没有把你的衣服扒回家收藏!那样的话,你就要恢复初来世间的形态(赤身裸体)了。不妨展开想象,如果那个时候大家在疯狂一点,每个人在拔一根毛发作纪念的话,估计你连剃头费都省了。

  劳伦特真正值得我们尊敬的地方并不是大进了一粒历史性的入球,他是一个硬汉。硬汉永远值得尊重。比起今天很多娘娘腔,身高只有一米六二的劳伦特就十分高大了。二战爆发之后,他高唱国歌走向战场,后来落入纳粹集中营,遭受非人折磨而终究不屈服。场内场外皆为好汉,堪称球员楷模。世界杯历史上第一个进球由这样一位好汉打入,也许是天意。因为赛场只容纳血性男儿,高血压心脏病骨质疏松证患者慎入。

  十七天之后,独臂将军卡斯特罗打入了元年世界杯最后一个进球,这样世界杯历史上第一个冠军产生了。他只有一只手臂,但是这就够了,在足球场上发言的是脚不是手。公民们到现在记得这位乌拉圭英雄的原因并不是他少了一条手臂,而是他精彩的入球。如今,这位独臂先生已经代表乌拉圭进入足球殿堂。我们记得他精彩进球的同时,也会稍稍回忆一下他那条少年时代因为车祸失去了右臂。卡斯特罗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意外事件可以给我们造成某种损失,但人生最终达到怎样的高度还看我们自己。

  雷米特掌门与卡洛尔国王

  相比后来的国际足联头头们,雷米特先生更值得王国公民们铭记。这个瘦高的法国人为了足球熬死了不少脑细胞,得到的回报也是巨大的(主要在精神层面)。正是因为他比较有才又比较努力,才一手创办了世界杯,为继任者吃香喝辣提供了肯能。

  现在的国际足联当然是风光无比。把时光退回到元年前二十六年(1904年),却又是另一番景象。那个时候,王国刚刚开张,只有七个(法国、比利时、丹麦、荷兰、西班牙、瑞典、瑞士)成员。直到元年前二十年(1910)年,才有南非这么一个非欧洲兄弟加盟。更凄惨的是开张二十年没有任何生意(没举办过任何国际赛事)。两次世界大战加在一起也没有打这么久。这就是当年雷米特老人家面临的状况。好不容易熬到元年前六年(1924年)巴黎奥运会,足球还在限制职业球员参加!换成别的公司早就完蛋了。换成一个资质一般的掌门人估计就吐血而死了。

  正如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一样,雷米特先生在到哪里都聪明又能干。元年前九年(1921)年成为掌门人时面对的还是一个烂摊子,等到元年二十年(1950)年金盆洗手之时,足联已经拥有了八十五个成员!掌门人平生得意之作是元年十六(1921)年搞定高傲的英国人,把现代足球发源地四个成员(英格兰、苏格兰、威尔士、北爱尔兰)收编。老人家最得意之处还是成功创办世界杯。

  因为世界杯,足球才终于发展成为一个独立的王国,不再依靠王权,不再依赖军人,不再依赖任何一个地区的经济实力或者政治实力。

  在足球元年这一年,也是雷米特先生人生辉煌的定点。后来奖杯以他的名字命名(雷米特杯)再适合不过了。套用那句俗话,付出总会有回报。雷米特同志得到的回报是继任者羡慕嫉妒却又望尘莫及的,尽管他们可以把总统套房睡烂,把奔驰宝马坐穿。

  足球元年的参赛国是幸福的,因为它们直接被邀请参加世界杯!不用参加预选赛,不用流血流汗,去者有份。真正发扬了贵在参与的精神。换成今天,那还不是举国沸腾啊。回想起元年七十二(2002)年,中国许多城市出现万人空巷的场景,不由得不让人感叹,元年时代让人多么让人向往!看看各大洲为了半个出线名额争得头破血流,只能再次向往元年时代。现在也那么搞法,非一起战争不可,凭什么只邀请你而不邀请我来着。

  不可思议的是大家对这样的幸福视而不见!特别是欧洲人,根本就不愿意去,理由很简单:路途遥远,经济萧条。

  今天飞机飞过大西洋,是一段很幸福的旅程。当年得坐船,提前两个月就得出发。一不小心就弄个晕船啊拉肚子啊什么的,踢比赛的时候可不允许上厕所的。元年六(1936)年中国参加奥运会就是这样。还有元年二十(1950)年的意大利,作为卫冕冠军,乘船到巴西的时候,大家都颠簸得去呕吐了,哪还有心思踢球!这还是小儿科,要是碰到海盗就完蛋了。长期行走在海上,搞不好一阵风吹过就漂流到某个岛上当鲁宾逊去了。另外球员一走就是几个月,经济负担也不得不考虑,何况当时还处在大萧条时期。然而这些只是问题,需要克服而已。下决心没有干不了的活。

  用今天视角来看,像世界杯这么重要的赛事,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得上。可惜当时有这种觉悟的人太少了,少到只有罗马尼亚国王卡洛尔一个人。

  罗马尼亚从来不是一个强国,既不强盛也不富有,但是这一切都无法消减卡洛尔国王的火一样的足球热情。在欧洲经济日渐恶化军事逐渐紧张的时代,这位国王不去想办法富国强兵,竟然颁布了一项奇怪的法令:允许球员放假三个月,并保证他们从乌拉圭归来之后不会被原俱乐部开除(奇怪的年代)。

  按道理说,事情到此卡洛尔已经仁至义尽了。然而一个人并不这么看,认为足球还需要国王陛下,这个人就是他自己。本着送佛送到西的精神,本着不要江山要足球的觉悟,卡洛尔国王竟亲自担当起足球教练!每当看到这段记载我就想笑,你以为你是哪根葱啊,足球是比官位高嘛。唯一的解释是,卡洛尔国王内心非常纯洁,以为自己是真命天子,搞定一场历时一个月只有十几个国家参加的比赛应该不在话下。

  残酷的事实告诉卡洛尔和他的罗马尼亚队,足球面前人人平等,球是用脚踢出来的。纯洁的心灵在两性关系上是好事,但是足球不是谈恋爱,看的不是你的心。就算你是国王,表现不好也只能提前打道回府。赛场不是王宫,不是拍马屁献殷勤的场所。

  以卡洛尔先生在足球上面倾注的热情,已经堪比南唐后主和宋徽宗在艺术方面花费的心血了。实事求是讲,卡洛尔不是一个好国王,但是足球王国中一个好公民。就像李煜不是一个好皇帝,却是一个好的词人一样。

  在此建议九泉之下的卡洛尔先生,如果还有下一次,希望你首先干好自己的本质工作。在足球世界你的资质只适合做一个公民,不是当英雄的料。教练的工作还是留给别人去干吧。那样你可以得到更多的称赞和荣耀。

  决战之前

  元年七月,一个身材高大的比利时人头戴宽沿帽,身穿加贝费式马裤,神气活现的在阿根廷欣赏湖光山色。这时他接到一项紧急任务,必须立刻从阿根廷地界消失,马上赶往邻国乌拉圭。因为情况比较急,乌拉圭警方特派一艘小艇去接他。这个人就是朗格鲁斯,第一届世界杯决赛的黑衣法官。

  这是典型的元年风格。当组委会委派朗格鲁斯为冠亚军主裁判的时候,朗格鲁斯竟然毫不知情,而且已经订好乘船返回欧洲!搞得组委会不得不请求比利时政府,让朗格鲁斯返回欧洲的船只迟开三小时。

  搞笑的是朗格鲁斯法官还比较有人道主义精神,在阿根廷海关请求放行一个无票球迷和他一起去乌拉圭看球。明明就是一个裁判,非要过一把阿根廷总统的瘾。当然阿根廷海关也不是吃素的,立刻上演一出警察抓小偷的好戏,把那位妄图非法过境的球迷给扭下来。

  事实证明,海关这么做是给自己找麻烦,因为他们低估了一棵球迷的心。眼看朗格鲁斯的小船就要离开岸边。这位球迷兄弟突然变身大力士,挣脱了警察强有力的手臂,像小艇奔去。或许是太高兴了,以至于跳到了水中。由于时间紧迫,朗格鲁斯法官也顾不上这位情真意切的兄弟了,只剩下海关人员在打捞这位不幸的球迷。估计打捞人员一边打捞一边嘟囔:早知道就不拦这个疯子。

  但是比起乌拉圭政府的烦恼,阿根廷海关这点麻烦只是小儿科。

  七月三十日清晨,阿根廷和乌拉圭之间的巴拉那河出海口突然万众欢腾:阿根廷人要渡河了。历史上大规模渡河的人只有两类,要么是军队要么是难民,反正都是可怜人(军人去杀人或被杀,难民求得生存)。这一次不同,完全是一群欢乐的人!

  是球迷。

  阿根廷球迷掀起一股强大的渡河风暴。当薄雾刚从河面上消失,金色的阳光把滔滔河水照得金光粼粼,四万阿根廷球迷从全国各地涌向巴拉那河的入海口,因为从这个入海口到达乌拉圭首都蒙德维地亚的路程最近。他们有的高举横幅,有的手执彩旗,有的吹吹打打,三人一伙,五人一帮,有的乘着船,有的纷纷跳下宽阔的大河,球迷在河面上高唱着《不战胜则死亡》的歌曲:

  前进,阿根廷战神,

   安第斯山女神保佑你,

   你像一匹骏马,纵横驰骋。

  用利剑劈杀敌人,

   不战胜则死亡……

  歌声、鼓声、汽笛声、口号声交织在一起,这种场面宏伟气吞河山的声势,可诺曼底登陆媲美。乌拉圭政府从没见过这种架势,惊恐不已。当时乌拉圭总人口只有二百来万,面对突然出现的大军惊讶不已。惊讶鬼惊讶,还得赶紧出动海军去救援。面对这样一帮奋不顾身的大爷,万一有人喝水太多上不了岸就坏了,如何向阿根廷交代?

  无奈之下,乌拉圭政府不得不出动许多海军前去接应,以防不测。可见乌拉圭政府相当够意思。所有国家都乐于和这样的国家接壤。邻里关系就应该这么着,像日本那样偷偷摸摸去赖人家的岛屿,还厚着脸皮在上面插上国旗就太无耻了。

  为了观看一场球赛,四万球迷不顾生命安危,竟然跳下滔滔大河,集体横渡到乌拉圭为球队助威,其场面之宏伟,真是天下奇观。

  还是那句话:不要低估一颗球迷的心。

   决战

  时间:足球元年。

  地点:乌拉圭。

  对手:乌拉圭vs阿根廷。

  英雄谱:

   乌拉圭:斯卡罗内(二战之前最好的内锋之一,乌拉圭国家队进球保持者)

  卡斯特罗(乌拉圭内最耀眼的明星,拯救了乌拉圭)

  阿根廷:费雷拉(阿根廷队长)

  斯塔比勒(最佳射手,最佳球员,差一点成为阿根廷第一代王者)

  当斯塔比勒以替补身份随阿根廷到墨西哥时,没有几个人能意识到这个身高和马拉多纳相当的小个子(开阿根廷小个子传统)将留下什么。直到他离开的时候,人们终于发现,这个小个子身上蕴涵可怕的能量,他打进了八个进球(数目不是很多),但是只用了四场比赛。也许在当时大家以为没有对此过于惊讶,然而世界杯进行到今天,每场进两个的记录倒像一座越来越高大的山脉,让人难以逾越。八十年之后,西班牙赢得世界杯的时候,七场比赛全队也就进八次洞穿对手大门而已。

  进入决赛赛场之前,绰号“渗透者”的斯塔比勒参加三场已经取得七个进球,帮助阿根廷取得了决赛资格。

  按道理说,都进场了就决斗吧,不,还需要一道开胃菜。

  那个时代南美的舞蹈家们好像很相信巫师与诅咒,认为自己的球才能带来运气,都不愿意使用对方的球(怀疑对方的球可能被下了咒)。黑衣裁判朗格鲁斯被弄得没脾气,最后只好再扔一次硬币。结果阿根廷队长费雷拉猜中,于是上半场使用阿根廷自己带来的球,下半场使用乌拉圭的球。

  好吧,决赛开始,胜者为王!我们要在九十分钟之后狂欢。

  虽然开始使用阿根廷的球,但场上走势并没有按阿根廷人期望的那般发展。开场仅仅十二分钟,乌拉圭人多拉多就攻入一球。看来阿根廷人应该停下来反思一下,看看是不是自己的球被诅咒了。

  当然阿根廷人没有停下来,他们自己心里有数。如果自己的球都不可以信任,难道乌拉圭人提供的球就值得相信吗?好在十分钟之后,佩乌塞勒帮助球队扳平了比分。看来阿根廷人终于可以信任自己的球了。然而好运刚开始呢,中场之前阿根廷人的英雄斯塔比勒依靠自己闪电一般的速度(11妙跑100米,当时只能用恐怖来形容)打入了反超的一球!

  是自己的足球起了作用吗?看来是那么回事。如果比赛到此结束,斯塔比勒将带着自己的八个进球回阿根廷做自尊王者。如果是那样的话,伟大的马拉多纳就要劳累了,既要在国际上和贝利争夺王冠,又要在国内和斯塔比勒分享球王声誉。

  不要忘了,下半场使用的是乌拉圭提供的足球。既然同是巫术,既然同在南美大陆,阿根廷人能玩的乌拉圭人也玩得转。

  就像写好的剧本一样,足球被诅咒了,用哪一方的球对哪一方有利。乌拉圭人扭转了被动的局势,他们挡住了阿根廷人的进攻,挡住了可怕的斯塔比勒,阿西帮助乌拉圭人扳平了比分,然后伊里亚特又把比分反超。可是直到最后时刻,他们都很难说胜券在握。因为比分一点不保险(3:2),对手阵中还有超级杀手,随时都有可能进球,一旦对手进球就要打加时,局势将迅速转变。

  最后时候英雄出现了,虽然来得晚一点,总算没有旷课。他就是卡斯特罗,人称独臂将军,乌拉圭人的英雄。在主场观众的欢呼声中,他最后时刻的一粒进球把阿根廷人送入了棺材。然而战争没有就此结束。

  比赛结束后,乌拉圭政府下令全国放假,举国欢庆,大家狂欢游行,蒙特维地亚市万人空巷,公民们骑着高头大马,披红戴绿,招摇过市。乐声袅袅,鼓声阵阵,震耳欲聋,成千个妙龄女郎抛弃了矜持跑到街上翩翩起舞,乌拉圭人享受一个特殊的节日。直到今天,能享受到这种节日的国家还没到两位数。

  这样的国家很可爱,不是吗?

  然而这种可爱刺痛了阿根廷人受伤的心灵。一些不甘失败的人(足球流氓先行者)走上街头找乌拉圭人出气。一个标准的愤青竟然拿石头袭击乌拉圭驻阿根廷大使馆,引起警察开枪。看来还真的受伤了!要知道当年美国人轰炸了中国驻南使馆,中国人都没有如此愤怒。

  狂欢的乌拉圭人不干了。人家好不容易得到欢乐的机会,给你这么一搞好像人家胜利来路不明一样。口水大战就此展开。

  乌拉圭人谴责阿根廷人没有理智(失败了去找事)。

  阿根廷人说乌拉圭人肮脏(风格粗野)。

  乌拉圭人讽刺阿根廷人言行不一(阿根廷四万多球迷高唱“不胜利就四万”过河的,失败之后并没有去死。暗示再渡河一百次还是失败)。

  阿根廷人说乌拉圭人没有道德(借助主场优势,用口哨和嘘声对裁判疯狂施压)。

  如此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其中的是是非非没有人能分得清。比赛一结束,裁判朗格鲁斯就在乌拉圭警察的保护下迅速奔向码头,一方面是为了赶轮船,更主要的是躲避愤怒的阿根廷球迷的袭击。连裁判都如此狼狈,我就更说不清了。

  有一个家伙比较惨。当时阿根廷有一个当红歌星叫卡洛斯·贾德尔,因为在乌拉圭演唱了一曲探戈被阿根廷人视为叛徒。再回到阿根廷举行演唱会,观者寥寥无几。相比这位仁兄,章子怡去演《艺妓回忆录》,以及巩俐不当中国人收获的那点口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事情还不算完,闹到最后两国足协竟然断交,时间持续五年之久。一场足球比赛也就踢了九十分钟而已。如果世界杯决赛多踢几场,估计乌拉圭和阿根廷就要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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