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不是演义 – 和您一起逐字逐句读《三国志》[长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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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话

大家好,我本来一直在新浪博客才开始写这部连载的,我在那里图文并茂,日复一日地每天连载。本来我以为博客的氛围就是那么平淡无奇,前几天,我第一次来天涯论坛时,顿时被这里热烈的气氛所感染,这里如同一座硕大而喧闹的竞技场,于是我心里顿时产生出一种能溶入其中的渴望。以后,我将在这里为大家奉上我的“角斗表演”——《三国不是演义》,直至我流尽最后一滴心血为止!由于前几次发帖时不懂,结果有两张废帖,今天重新再来!

我从小就泡在浩瀚的史海里读热闹,一直读到有了自己的孩子时才浑身湿漉漉地上岸。在近些年来的读史潮中,我也跟着大家重新跃入水中,拜读现代人所写的新风格古代史。我喜欢看带有调侃意味的说史,但我本人却不太具备调侃的功能,同时看多了相同风格的说史,也觉得有点审美疲劳。我个人崇尚真实、系统、客观的说史方式,而且最好不要添加任何个人的感情色彩,不要引用前人所下的定论,争取让每一个读者自己去感受,自己去理解,自己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基于这个理念和追求,我决定走自己的路线,尝试着写下了这部《三国不是演义》,以后一边连载,一边完善,力求把真实的三国时代显现给大家。

我的目标是:让每个看过这部书的人,等同于仔细看过《三国志》的每一个字,但除了那些太过于玄乎,以及明显有后人添加成分的内容。我争取让大家阅读的时候,感觉和自己在家里翻开史书的效果一样。对于书中有些过于冗长繁琐的个人小传,不是三国发烧友的人可以一目十行,或直接跳过去继续看事情的发展情节,我也尽量避免这种情况的产生。

  三国不是演义 – 和您一起逐字逐句读《三国志》【长篇连载】001

  汉朝是中国进入封建社会后,历时最长的朝代,它分西、东两汉,前后近四个世纪!汉王朝上层的权力斗争,实际上主要就是皇帝与外戚的斗争。所谓外戚,通俗点说,就是皇后或皇太后的娘家人。这种权力斗争就好像是皇帝和外戚在玩同一个跷跷板,不是你上我下,就是我上你下,如果大家玩得还都有个分寸,那么就能一直玩下去,但要是有一方玩得没个数,用力过猛,那么就会有人掉下这个权力的跷跷板,西汉末年的王莽就是例子,他就把皇帝掀了下去,终结了西汉。等到汉室后裔光武帝刘秀又建立了东汉后,他和他的儿子汉明帝刘庄就吸取了这个教训,因此这两代皇帝还能牢牢地掌握着国家的权力,外戚都不敢上这块跷跷板。可传到第三代皇帝汉章帝刘炟时,这个刘炟却一改前两任皇帝对外戚的严切作风,他对外戚和宦官比较宽厚,因此外戚又重新摸上了跷跷板和皇帝一起玩了起来,这一玩,就又玩了一百多年,弄到最后不光是他俩在玩,宦官和大臣也都跑上来玩,而且人人都用尽吃奶的力气玩,不把对方掀下去决不罢休。

  章和二年,也就是公元88年,汉章帝驾崩,十岁的汉和帝即位,他的母后窦太后临朝,外戚窦宪总揽大权,爬上了那块无形而又巨大的跷跷板。窦宪掌握国家权柄后,把自己的人都任命成朝里朝外的官员,连最小的都做到了县令。同时窦家又养了很多刺客,用来对付异己。汉和帝一看玩跷跷板压不过舅舅窦宪,就喊宦官来帮他一起压,当时他才十四岁。在与宦官郑众密谋后,汉和帝成功地杀了窦宪,并铲除了他的党羽,把外戚集团掀下了跷跷板。郑众因此功被封侯,从此宦官就参与了政事,也就是说也有了玩跷跷板的资格。汉和帝后连传两个皇帝,于延平元年(公元106)年传到了汉安帝刘祜手上,当时刘祜才十三岁,又是母后邓太后临朝,她哥哥邓骘辅政,大权再次落入外戚之手。邓太后从窦宪的失败中吸取了经验,她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人,来和皇帝对压翘翘板。首先,外戚和宦官她一起任用,不管对宦官是不是真心,起码在表面上对外戚不偏心;然后邓太后又严格约束邓家的人,消除其他人的不满;同时还尊崇儒学,借此笼络士人,邓太后还让邓骘举荐名士杨震等人,礼敬三公高官,把官僚集团也拉到跷跷板前当自己的啦啦队。就这样,外戚牢牢地掌握了国家权柄。

  当时有个人叫曹节,字符伟,沛国谯人。据《魏书》记载他家是西汉相国曹参的后人,曹节平素以仁厚著称。有一次,他的邻居家跑了头猪,正好与曹节家的猪相似,于是那个邻居就登门来认领,曹节也不与他争辩,就把猪给他了。后来那个邻居所跑掉的猪自己又跑回来了,结果那个人十分惭愧,便把曹节家的猪送还回来,并向他道歉,曹节笑着收下了自己的猪。从此,乡里人都为这事而赞叹他。曹节的长子字伯兴、次子字仲兴、三儿子字叔兴、小儿子叫曹腾,字季兴。曹腾年少时做了宦官,担任黄门从官。到了永宁元年,邓太后诏命黄门令在中黄门从官里挑选出年少温谨的人,来陪伴皇太子刘保读书,结果曹腾被选中。太子特别喜爱曹腾,饮食和赏赐和其他人不同。后来不料太子遭诬陷被废。

  邓太后死的那年,汉安帝二十七岁,他一看玩跷跷板压不过舅舅,就也团结一部分宦官来帮他压。他们赶杀外戚,还任用了不少地方豪强和一些不得志的官僚阶级为官,来扩大自己的势力。这时杨震站出来抗议,说什么“白黑混淆,清浊同源。”意思就是现在按正途仕进的人都和那些出身微贱、无权做官的人都混杂在官员队伍中了。这句话也可能是杨震说的是心里话,但按照他的观点,最后无非就是皇帝一伙提拔的人都得滚蛋。汉安帝一听这还得了,结果杨震被迫自杀。这一回合外戚又被掀了下去。汉安帝三十二岁时死去,他的妻子阎太后临朝。阎太后让自己的哥哥阎显做了车骑将军,立了个年幼的北乡侯刘懿即位,这样子可以长期把持朝政。然后他们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又反过头来赶杀汉安帝宠信的宦官,一屁股坐上了跷跷板,皇帝还幼小,根本不会玩跷跷板的游戏。可外戚阎氏在跷跷板上还没坐几个月,汉少帝刘懿就夭折了,这下孙程等宦官集团跳上跷跷板使劲压。他们等十九人合力斩了属于外戚集团的江京以及宦官刘安、陈达,然后迎立了曾被阎太后害死的李氏所生的皇子刘保为帝,就是历史上的汉顺帝。阎显得知后,率军进北宫,结果交战不胜,弟弟阎景反而被杀。随后阎显兄弟也下狱被诛杀,此时汉顺帝才十一岁。外戚又被掀下去了,孙程等十九人都被封为侯,此后宦官的权力变得更大,他们可以兼任朝中的官,可以举荐别人为官,甚至可以让养子袭爵。这下子本没资格做官的人都被宦官集团举荐为官,培植成党羽,引起了真正的官僚和士人的不满。于是以李固为首的官僚就依靠梁皇后的娘家,也就是外戚,来与宦官集团对抗。

  另外,汉顺帝即位后,那个他所喜爱的曹腾就做了小黄门,又升为中常侍。

  汉顺帝做了十九年皇帝后死去,刘家又往下传了两代皇帝,这期间,梁太后临朝,她哥哥梁冀做了大将军。梁太后同样从前面外戚的失败中吸取了更多的经验教训,她除了把邓太后同时任用宦官和外戚等等那一整套措施照单全部搬来,还招募了多达三万人的太学生,此举一来向官僚、士人示好,二来也好培植自己的党羽。为了缓和尖锐的矛盾,她还杀了直言过激的李固,任用圆滑玲珑的胡广。这个胡广既和有名的士人结交,又和宦官通婚,还举荐了陈蕃等人。就这样,梁家将国家大权一直把持了近二十年。梁太后做得还可以,而他的哥哥梁冀却专权凶暴,他毒杀汉质帝刘缵,鼓动妹妹梁太后立了十五岁的刘志为帝,即汉桓帝。汉桓帝一看玩翘翘板压不过外戚,就得找人帮他来压,皇帝久居深宫,最方便找的还是宦官。延熹二年七月,梁太后死去,时年二十八岁的汉桓帝与宦官单超、唐衡等人合谋,于同年八月向梁冀下手,兵围梁冀府邸。结果梁冀夫妇自杀,梁氏内外宗亲数十人被杀,还抄走梁家三十亿的财产,三公高官一个因罪免职,另外两个下狱,接着又赶走朝中官员三百多人。就这样,终于把外戚集团再次掀落在翘翘板下面。获得胜利后,汉桓帝封宦官单超、唐衡等五人为县侯,尹勋、曹腾、长乐太仆州辅等七人为亭侯。其中汉桓帝因曹腾是先帝的旧臣,在忠孝方面都做得十分突出,就封他为费亭侯,升任大长秋,加位特进。曹腾在宫中掌权长达三十余年,事奉过四代皇帝,不曾有什么过失。他所推荐任用的人,都是天下的名人,比如陈留虞放﹑边韶﹑南阳延固﹑张温﹑弘农张奂﹑颍川堂溪典等。当时蜀郡太守通过计吏向曹腾行贿,益州刺史种暠在斜谷关搜得他的书信,就上奏告发了蜀郡太守,并以此弹劾曹腾,请求把曹腾交付给廷尉问罪。可皇帝却开脱曹腾说:“书信从外面送来,不是曹腾的过错。”于是就把种暠的奏章搁下了。曹腾不因此事而介意,常常称赞种暠是个能干的官员,对皇帝有一颗赤诚之心,所以当时人都感叹赞美曹腾的为人。种暠后来做了司徒,他告诉宾客说:“如今我身为三公,是曹常侍之力啊!”曹腾所做的事,都是这一类的。

  宦官们深受皇帝信任和依仗,于是他们的党羽都跟着鸡犬升天,这下亲天子的宦官集团权势更大了。外戚集团在地方上还有势力,不过这些人中很多是亲外戚的宦官党羽,他们也要被铲除。比如冀州刺史朱穆将上任时,该州挂印逃跑的地方官就有四十几个,一些没跑的又遭朱穆弹劾,以致有人自杀。后因宦官张让的父亲下葬时有可能逾越制度,朱穆为了查验,结果导致张让父亲的坟被掘了,汉桓帝大怒,把朱穆征回到廷狱里做左校工作。在往后的几年里,宦官势力遍布朝野,甚至有的刺史、太守都由宦官担任,宦官集团一手把持了国家的大权,也坐上了这块超级翘翘板。

  外戚集团被打倒,朝廷里和地方上都被宦官势力所占据,那么官僚集团基本没有了前途,此时他们又没有实力来进行斗争,于是他们就动嘴皮子造舆论,争取煽动出有利于自己的局势。借着朱穆被征到廷狱,梁家当年设置招募的太学生充当了官僚集团冲锋队的角色。学生都是年轻人,满腔热情,社会经验少,做事顾不了那么许多,因此当国家有严重的弊病时,他们一被鼓动,敢先站出来说话。其实这种精神还是蛮值得肯定的,如果政府引导得正确,再加上国人从上到下都有像学生这样的热情和责任感,那么这个国家也就有救了,可惜汉王朝却不是这种政府。以刘陶为首的太学生数千人聚集在宫门,为朱穆辩护,抨击宦官集团党羽在各地盘剥和鱼肉百姓。这些学生本身也有片面性,当年梁氏外戚集团也盘剥和鱼肉百姓,到最后光梁冀家就抄出价值三十亿钱的财产,也没见这些太学生们口诛笔伐个只字片语,只是因为梁氏对他们好,给他们仕进的机会罢了,而如今宦官集团阻塞仕途,不利于他们,他们就站出来反对。前有杨震的“白黑混淆,清浊同源。”,后有这些太学生的舆论声势,于是士人间就有了一个认同:把跟宦官一起任职看成是一种耻辱。渐渐地,这种认同又开始发酵,衍生出朝廷或官员有召命来而不去应征就任的行为,一些人士采用这种行为来显示自己的节操,结果拒绝的官越大,这个人就越有名!不仅如此,这个社会人群还形成了一种对政府褒贬批评、对官员评头论足、对自己人互相标榜的风气。毫无疑问,这三万太学生也属于这个人群,他们以郭泰、贾彪为首,一起跟李膺、陈蕃、王畅等人相互褒奖推崇,另外还有公族进阶、魏齐卿都敢直言评论,不管你是不是豪门望族。因此公卿大臣都顾忌他们,为了免受恶评而争着和他们结交。州郡的官学和太学生又通气联系,形成了一个范围遍及全国的政治团体。已稳坐在跷跷板一端的皇帝和宦官集团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威胁,很快这个团体的祸事就来了······

  三国不是演义 002- 和您一起逐字逐句通读《三国志》((2011-01-23 14:04:41)[编辑][删除]

  标签:窦武北海唐衡孙宾硕赵岐 分类:三国不是演义-原装《三国志》

  当时河内有个人名叫张成,他善于观测四方之风来占卜吉凶,他就靠着这个结交了宦官,连皇帝也常向他问卦。这个张成本身也多事,他预测将会天下大赦,就让他的儿子去杀人,结果吃了官司,被李膺逮捕。不久果然碰上大赦,张成的儿子被免罪,李膺因此更加愤怒,最后仍判决并诛杀了他。为了报复,张成的弟子牢修就上书诬告李膺等人豢养太学儒生游子,结交各郡学生门徒,结党诽谤朝廷,把社会风气搞坏了。于是皇帝震怒,于延熹九年(公元166年)逮捕了李膺等人,他们的供词又牵扯到陈寔等两百多人,汉桓帝把他们定为党人。手无寸铁的士人哪能搞得过国家机器,这些人有的通缉在外东躲西藏,有的下狱被蒙头毒打,惨不堪言。此时的宦官集团已经大权在握,常侍左悺、唐衡等人简直如同天子一般。

  有一次,唐衡的弟弟任京兆虎牙都尉,级别参照二千石,而隶属于郡里。唐衡的这个弟弟才到官的时候,对京兆尹不恭敬,进门不手持笏板,郡功曹赵息在廊下呵斥说:“虎牙的礼仪和下属的地方官员一样,怎么能甩者膀子进入府门呢?”然后催促把唐衡弟弟的主簿给抓起来。唐衡的弟弟扭头让人赶快回去把笏板取来,自己进见了京兆尹,京兆尹想和唐衡搞好关系,就命人到外面去为他买酒菜。赵息又启奏说:“左悺、唐衡的子弟,来担任虎牙,不是以德行为标准选用来的,不值得为其特地买酒,应该府里有什么菜饭就给他吃什么算了。”等唐衡的这个弟弟到任后,就派遣官吏拿着书信去答谢京兆尹,赵息又对门官说:“不是常常见到这种没有下身的小子们的子弟,用他们的书信来结交官员么?”于是就很迟才把书信传递上去,还不把回信即使传递回去。这一切全都给唐衡的弟弟知道了,因此他十分怨恨,就想诛灭赵氏全家。唐衡的弟弟写信给唐衡,要求担任京兆尹,结果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唐衡的弟弟便做了京兆尹。赵息自己知道前面得罪了唐氏,就逃跑了。当时赵息的叔伯赵仲台被任为凉州刺史,而此时的唐衡把持大权,他弄个诏书和自己写信一样容易,于是唐衡就作诏书征召赵仲台,命令他回来,然后又诏令中都官以及郡部督邮,逮捕了赵家所有的男子,连小孩儿也不放过,再连同赵仲台本人一起全部诛杀,有敢窝藏赵家人的都与其同罪。当时赵息的另一个叔伯赵岐任皮氏长,他听说家里遭遇大祸,因从官署逃出,跑到河间,改名换姓,又转投北海,戴着絮巾,穿着布裤,常在街市中贩卖胡饼,胡饼也就相当于今天的烧饼。当时有个叫孙宾硕的北海人,时年二十几岁,他有天乘着牛车,领着几个骑马的人来到集市。孙宾硕看见赵岐,怀疑他不是一般的人,于是就问赵岐说:“我自己有饼,你倒不倒卖啊?”赵岐回答说:“我倒卖。”孙宾硕又问:“买多少钱?卖多少钱啊?”赵岐的回答很奇怪:“买三十钱,卖也三十钱。”孙宾硕说:“看处士您的样子,不像是卖饼的人,肯定有原因!”孙宾硕所说的处士就是指隐士或未做官的士人。再说孙宾硕打开车子的后门,使眼色让自己带来的两个骑马的人下马扶赵岐上车。当时赵岐以为是唐氏的耳目,非常害怕,脸上都失去了颜色。孙宾硕关了车子的后门,放下车前的帘子,对赵岐说:“看处士您的外貌,一定不是贩饼的人,加上现在脸色有变,即使没有深仇,也该是个逃命在外的人。我是北海的孙宾硕,满门一百多口人,又有百岁的老母亲在堂上。看你的样子就能估量出你的人,终究不会负你,但你必须对我说实话。”于是赵岐就把事情都详细告诉了孙宾硕。孙宾硕听了后便把赵岐用牛车拉回家。到家后,孙宾硕把车子停在门外,自己先进家对母亲说:“今天我出去交得了一个至死不相负的朋友,现正在门外,该让他来进家拜见您。”说完后,孙宾硕就出去把赵岐请进了家,然后杀牛喝酒,一起作乐。一、二天后,孙宾硕用车载着赵岐离开田舍,把他藏匿在夹墙之中,好几年都没敢出来。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此时的宦官已经到了只手遮天、为所欲为的地步。

  随着宦官集团的胡作非为,得罪面也越来越大,引起很多士人的仇视。这时弱势且没落的外戚集团一看机会来了,就出面干预,以此来拉拢和团结官僚集团,增大影响,为以后玩跷跷板均衡力量。汉桓帝的老丈人窦武向来都是用财物来结交太学生的,他颇得舆论的好评,这次窦武等人上书替太学生求情,再加上宦官集团也不敢过度地得罪官僚集团,毕竟人家好歹也打了一百四十年的深厚基础,于是汉桓帝于永康元年(公元167年)赦免党人返乡,但终身禁锢不准做官。这些党人的名姓,仍记录在王府。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第一次“党锢之祸”!士人虽然受到打击,但信念还在,于是他们相互标榜以资鼓励,他们评选出天下的知名人士,并替他们取了称号。最上等的叫“三君”,意思是这些人可以被一世的人所尊崇,他们是代表外戚的窦武、代表官僚的陈蕃、代表宗室的刘淑,算是士人的首领。次一等的叫“八俊”,就是人中精英的意思,他们是李膺、荀翌、杜密、王畅、刘佑、魏朗、赵典、朱宇。再次一等的叫“八顾”,意思是他们能用道德和行为来引导大家,他们是郭泰、宗慈、巴肃、夏馥、范滂、尹勋、蔡衍、羊陟。再次一等的叫“八及”,意思就是他们能引导人们追随圣贤,他们是张俭、岑晊、刘表、陈翔、孔昱、苑康、檀敷、翟超。再次一等的叫“八厨”,意思是他们能用财产救人,他们是度尚、张邈、王考、刘儒、胡母班、秦周、蕃向、王章。在地方上也立名号,比如山阳郡以张俭、檀彬、褚凤、张肃、薛兰、冯禧、魏玄、徐干为“八俊”;以田林、张隐、刘表、薛郁、王访、刘祗、宣靖、公绪恭为“八顾”;以朱楷、田盘、簄耽、薛敦、宋布、唐龙、嬴咨、宣曪为“八及”,共二十四人。其中张俭同时也名列全国士人们所评出的“八及”。

  第一次“党锢之祸”结束的同年,汉桓帝死去,十二岁的汉灵帝即位。母后窦太后临朝,窦武辅佐朝政。窦武辅政后与时任太傅的陈蕃达成共识,铲除宦官,于是他们提拔可靠的士人,培植党羽,准备与宦官集团一决高下,当时大家都看好他俩,人人跃跃欲试。窦武先和女儿窦太后通气,禀告说要诛杀和黜退所有的宦官。窦太后却认为宦官中也有好人,不能全杀。宦官中又有才干又专权的是管霸,窦武就通过上奏杀了管霸和苏康。接着窦武又上奏要杀宦官曹节,可窦太后犹豫不决,窦武就一直没能下手。

  建宁元年,公元一六八年,窦武因迷信天象,匆忙实施铲除宦官的计划,他先把司隶校尉、河南尹、洛阳令都换成自己的人,等于控制了直属省市的行政大权,又把宦官集团的黄门令换成自己所亲近的小黄门山冰。然后窦武指使山冰状告作恶多端长乐尚书郑飒,并将其押送到北寺狱审理。陈蕃对窦武说:“这种人就直接杀掉,还审理什么。”窦武不听,让山冰、尹勋等人去会审,结果牵连出宦官曹节、王甫等人,于是山冰、尹勋奏请逮捕他们。可是奏章呈递的当天正好窦武出宫过夜,这份要命的奏章被送到了长乐宫五官史朱瑀的手上。宦官朱瑀私拆信件看后,十分气愤窦武要杀所有宦官的图谋,为了自保,朱瑀大喊说陈蕃、窦武要造反废皇帝。曹节得知后,就劫持了汉灵帝,并用刀逼尚书官员写下让王甫逮捕山冰、尹勋的诏书。王甫持节到了北寺狱,山冰怀疑,不接受诏书,王甫就直接杀了山冰、尹勋,放出郑飒,返回后还劫持了窦太后,夺了皇帝的印玺。宦官集团先在宫中守备好,然后派郑飒持节去逮捕窦武。窦武也不接受诏书,他骑马跑到步兵营,与窦绍射杀了下诏书的使者,招集北军五校士兵驻守都亭附近,并号召大家跟着自己干。而那边皇帝诏令少府周靖代理车骑将军,并授予符节,与护匈奴中郎将张奂率五营军去讨伐窦武。

  时年七十多岁的陈蕃闻知事变,就带领官属和学生八十多人手持利刃冲入承明门,正碰上王甫,结果被捕后被杀。天快亮时,王甫又带了一千多虎贲、羽林以及其它一些军队,出宫驻守朱雀掖门,与张奂会合。到了天亮,代表宦官集团一方的兵力逐渐强盛,然后王甫就招降瓦解窦武的军队。京城里的士兵平时就害怕宦官,因此都陆陆续续地投降过去,等到了吃早饭的时候,窦武军队里的士兵都快跑光了。窦武和窦绍见状只好逃跑,最后被众军追上围困起来,窦武和窦绍自杀身死,人头被割下悬挂在洛阳都亭。随后窦武的宗族、宾客、姻亲全部被杀;主要党羽刘瑜、冯述满门处死;驱逐了朝廷里支持窦、陈的官员;同时又把窦武家中做事的人也全部流放;窦太后则被迁到云台。就这样,外戚集团就被宦官集团击败了,宦官权力达到了最高峰。

  后来,由于张俭曾激昂地毁灭宦官侯览的家园而名闻天下,侯览就指使张俭的同乡朱并上书,告发张俭与同乡二十四人相互起名号,结成私党,危害国家,并列出具体的名单,还说明其中张俭是首领。于是汉灵帝下令隐去告发者的名姓,然后按名单捕人。曹节趁此机会指使主管人员奏请逮捕前党人前任司空虞放、太仆杜密、长乐少府李膺、司隶校尉朱宇、颍川太守巴肃、沛相荀翌、河内太守魏朗、山阳太守翟超、任城相刘儒、太尉掾范滂等一百多人,结果这些人都死在狱中。其余的人有的早就死了没赶上,有的逃亡得以幸免。张俭逃难,连累了许多隐藏他的人,前后有上千的人破家灭族,张俭也没有勇敢地站出来承担。从此各个有仇怨的人,都趁机互相陷害,甚至为了瞪一眼的小怨恨,也牵入党案之中。另外州郡里禀承上头的旨意,有些没有关联的人,也遭此祸害。被处死、流放、罢免、禁锢的人,多达六、七百人。

  建宁四年五月十六,大赦天下,同年七月改元熹平。俗话说:“富国经不起穷折腾”,此时的汉王朝在外族人眼里看上去还是个光鲜的大苹果,其实心儿里已经开始烂了。心儿里烂,除了汉灵帝糊涂,当权者有人心里清楚得很,但是不许别人说,不仅不许别人说,还得夸说好,因此舆论的直接发表者——太学生就得倒霉。这一年,宦官又暗示司隶校尉段颎抓捕了太学生一千余人。这样一来,有部分士人就不吱声了,转而埋头去研究以前的经史典籍,并为其作注评价,反正评论的是前朝,说前朝的弊病和不好总没有什么错误吧!其实当权势力自己也知道自己内部有的人作恶多端,不然先前窦武奏杀某些宦官时,也不会那么顺利。他们拼命搜刮,也是为了过一天好日子算一天好日子罢了,不定哪天就给掀下去了。

  三国不是演义 003- 和您一起逐字逐句通读《三国志》(2011-01-25 14:10:03)[编辑][删除]

  标签:孙坚进贤《三国志》熹平中二千石 分类:三国不是演义-原装《三国志》

  在汉桓帝永寿初年,有位母亲正怀着她的第二个孩子,一次她梦见自己的肠子出了身体绕在吴的昌门,醒后心里害怕,就把梦见的情形告诉了邻居的老太。邻居的老太说:“怎么知道就不是吉兆呢。”最后这位母亲怀胎十月,产下一个男孩,他的名字就叫孙坚!

  孙坚,字文台,吴郡富春人,大概是兵圣孙武之后。他哥哥叫孙羌,字圣台。他还有个弟弟叫孙静,字幼台。孙坚生得容貌不凡,长大后性情开朗豁达,推崇不寻常的节操。当时有个姓吴的女子,父母早亡,就和弟弟吴景住在一起。她家本是吴人,后来才迁居到钱唐。孙坚闻知她有才有貌,就打算去娶她。可吴氏的亲戚嫌孙坚轻佻而狡诈,就打算拒绝他,孙坚为此又羞又恨,而且程度还蛮深的。顺便说一句,在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最好混:第一种是特别有本事的人!似乎世界天生就是他们的,想混不好都难。第二种是特别暴力的坏人!遵纪守法的老实人都怕这些人,再加上该管他们的人怕被报复不敢管,或沆瀣一气,或利用他们,致使这些坏人很好混。估计孙坚在当地则属于后者,报复起人来不得了,吴氏就对亲戚说:“为什么要为了爱惜一个女儿而自取祸事呢?如果嫁错了人,也是我命中注定的。”于是吴家就答应了这门婚事。婚后,吴氏怀孕期间梦见月亮进入自己的胸口,后来就生下了长子孙策。到了熹平元年,年方十七岁的孙坚和他父亲乘船前往钱塘,正好碰到海盗胡玉等人从匏里抢得路过商人的钱财后,正明目张胆地在岸上分赃。过往的商人旅客看见他们都吓得停下船,不敢前进。这时候,孙坚对他的父亲说:”这些盗贼该被打击,请让我去干掉他们!”他父亲说:”你对付不了的。”孙坚不听,拿着刀上了岸,并用手东挥西指,假装做出指挥部署很多军人分头包围众贼的样子。众贼远远望见,以为官军来捉自己,立刻丢下财物四散逃跑,孙坚追上去,斩杀了一人,然后提着人头回来,他父亲见了十分吃惊。因为这件事,孙坚的名声传播出去,本来孙坚已经担任了县吏,这次,郡府里又听说了孙坚智杀海盗的事迹,就召他来,于是孙坚年纪轻轻就做了郡里的代理校尉。

  同年十一月,会稽人许生(一称许昌)妖言惑众,在句章举事,自称阳明皇帝,他儿子许韶自称大将军,又立其父为越王,这父子俩煽动周围县里,追随他们的人数以万计,然后这帮人就侵犯抢掠郡县。朝廷派遣杨州刺史臧旻、丹阳太守陈夤(一称陈寅)前去征讨,孙坚就担任代理郡司马,招募了一千多名精壮勇敢之士加入其中。熹平三年十一月(一说熹平元年),臧旻率陈夤等,在会稽大破许生,并斩了他,这才将许生等众镇压下去。战后,刺史臧旻列出功劳簿上呈给朝廷,朝廷下诏书改任孙坚为盐渎丞。

  熹平五年,永昌太守曹鸾上书为党人大加辩护,言辞十分直率恳切。汉灵帝看完奏章后大怒,马上诏令司隶、益州用槛车把曹鸾抓起来,送到槐里狱中拷打致死。为此,汉灵帝又下诏命令州郡里再检查党人的学生、老部下以及父子兄弟,凡是在官位的一律免职禁锢,范围扩大到党人五服亲属。从抓捕张俭等二十四人起,到迫害李膺、范滂等数百名旧党人,再到逮捕一千多名太学生,最后再至此就是历史上所称的第二次党锢之祸!这对士族的打击是惨重的,此后内外官职几乎全部被宦官集团占据了。

  后来一直到光和二年,上禄长和海上书说:“按礼制,从祖兄弟要分家分开来居住,因为他们骨肉情义已轻,亲属关系已远。而现在党人禁锢诛连到五族,既违背经典中的条文,又有违常用的法令。”汉灵帝看后有所感悟,对党人从其从祖以外亲戚的禁锢,全部得以解放。

  汉末的汉桓帝、汉灵帝十分昏愦,平时不尽心于治理天下,只顾贪欢享乐,弄得朝纲混乱。在光和元年时,皇帝竟然在西邸官署开设机构公开卖官!从关内侯、虎贲到羽林,各有其价。汉灵帝又暗暗命令左右人等替他售卖公、卿的官职,号称万石的三公之职开价一千万钱,九卿之职开价五百万钱。以上是在朝官员的价码,地方官的价码是这样的,像郡守之类俸禄为二千石的高官卖二千万钱,而县丞、县尉之类俸禄为四百石的官员卖四百万。在应邀买官的人当中,官方按照各人德行的高低、优良排出名次,并凭此买官可以只付一半或三分之一的钱,汉灵帝就把这些卖官得来的钱存储在设立于西园内的库房里。那么其中提到的公、卿、两千石、四百石相当于多大的官,而且俸禄是多少呢?下面就来简单地介绍一下。

  两千石、四百石都是指官员的年俸,石数越多说明官职越大。“石”读音为“担”,是当时的一个计量单位。一石等于一斛,根据博物馆现有的文物——一只东汉的铜斛来测量,所得到的数据是一斛等于20000毫升,如果用现在的粟米来称量的话,20000毫升的粟米约重27斤,也就是接近30斤,而在汉代,三十斤为一钧,四钧为一石,因此一石大约等于120斤粟米。汉制规定:三公等高官,每月领俸350斛谷,一年下来支领4200石粮谷,号称万石;九卿等官员,每月的月俸是180斛谷,一年共计支领2160石粮谷,称中二千石;郡太守等官员,每月领月俸120斛谷,一年累计领俸1440石粮谷,称二千石;而小县的县长或大县的县丞、县尉,每月领50斛谷,一年共领600石粮谷,称四百石;到了东汉中期,汉殇帝延平年间又采用一半钱一半谷的方法发放官员的俸禄,九卿这种中二千石的官员,每月领9000钱,72斛谷;郡、太守为真二千石,月领6500钱,36斛谷;县级官员为四百石,月俸2500钱,15斛谷。在级别上,二千石、四百石相当于现在省、市级以及县级的干部,而公、卿则相当于现在的总理、部长。这下子一卖官,再加上当时汉朝的门阀制度,最后很容易产生一个结果:将军无能,哪怕子孙再无能,经过运作仍做将军;官员贪婪,哪怕子孙再贪婪,经过抬举仍再当官。因此一谈起大官,多数人都是有家世的,在《三国志》中从很多人的小传上都能看得出来这一点。

  当时,大宦官曹腾已死,他的养子曹嵩袭了爵位。曹嵩向贿赂宦官,并向西园送了一亿万钱(估计《后汉书》上写错了),所以官至太尉。不光是曹嵩,太尉段颎、司徒崔烈、太尉樊陵、司空张温之流,都花了五百万到一千万钱买了三公之职。但是这些人买官还算不误国,段颎几次领兵征伐有大功,崔烈在北方名重一时,张温则有杰出的才干,樊陵也能适应时势,都是些有才能的人。但要是官落到草包或奸邪之人的手中,对国家的危害就可想而知了。当时的这些大名人都花钱买官,更何况刘嚣、唐珍、张颢那些一丘之貉?司隶刘嚣,是和众常侍一伙的宦党,买到了公辅之位,做过司隶校尉,也就是国家直辖省份的长官。唐珍,是中常侍唐衡的弟弟,还有张颢,他也是中常侍张奉的弟弟,都是宦党,纯粹是些误国的小人,借着买官和内廷有人,轻松地步入朝堂来当官害人。汉灵帝自己也不寻思好好治国,把心思全放在吃喝玩乐上了。比如在光和四年时,汉灵帝在后宫盖了一排排店铺,然后让众多宫女扮成商人在里面卖东西,同时还让她们盗窃争斗,汉灵帝自己也穿上商贾的衣服,宴饮作乐。

  不仅如此,汉灵帝还有玩狗驾驴的爱好。他在西园玩狗,给狗戴上进贤冠,系着绶带。所谓进贤冠,就是文官戴的帽子,前面高七寸,后面高三寸,长八寸。另外,汉灵帝又亲自操控缰绳,驾着四头驴子,赶着它们一圈圈地来回跑。皇帝一玩这个,大家就认为是个时尚,于是整个京师转相效仿,弄得一匹驴子的价格竟赶得上一匹马。还有,当时宦官得势,一起比拟宫室的样子建起府第豪宅,这种超越制式的行为在当时是大逆不道的。有一次,汉灵帝登上永安候台,这个台比较高,登上去后可以眺望远处,这时宦官们非常害怕皇帝望见自己的宅子,怪罪他们,于是就让赵忠、张让等哄骗皇帝说:“作为天下的君主不应该登高,登高会使百姓离散。”把汉灵帝 吓唬得从此再也不敢登台榭了。

  汉桓帝、汉灵帝这两任皇帝期间连历两次“党锢之祸”,结果阉党获胜,导致他们无法无天,横行霸道。此时国政又废驰,官员也腐败,造成了地方上的管理混乱,百姓生活很不安定,不安定的百姓则给某些有野心的人以可乘之机。

  三国不是演义 004-和您一起逐字逐句通读《三国志》(2011-01-26 02:49:48)[编辑][删除]

  标签:张角颍川黄巾皇甫嵩何进 分类:三国不是演义-原装《三国志》

  一开始,巨鹿人张角自称“大贤良(郎)师”,尊奉所谓的黄帝和老子的道家学说,广收门徒,进行些跪拜忏悔的宗教活动。另外,又用施过符的水来给人治病,有时候碰巧病人自愈了,于是有的百姓就皈依信奉。就这样,张角分别派遣八个弟子到各处去传教,假托以善道来教化天下,就连有些没头脑的官员也认为信奉此教是个好事,于是你传我,我传他,教民越来越多。张角前后花了十几年的时间,在全国各地范围内笼络了几十万徒众,这些徒众跨郡连州,分布极广,因此青、徐、幽、冀、荆、杨、兖、豫八州的教民,无不一起响应张角。

  世上大多数邪教基本都是一个样,创建人一开始没想那么多,只是骗几个钱,后来渐渐做大以后,就有了往统治者方向发展的想法。张角就属于这种人,于是他设置三十六方,方就相当于将军,大方有万余人,小方也要有六、七千,各有首领。张角放出谶言诓骗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然后他们用白土在京城官署以及州郡官府的门前,写上“甲子”的字样。中平元年,大方马元义等人先在荆州、杨州招收了数万人,约好日期一起在邺起兵。马元义多次往来京师,以中常侍封谞、徐奉等为内应,约定以三月五日内外同时起事。但还没等到作乱的时间,张角的弟子济南人唐周就上书告发,于是朝廷抓住马元义,在洛阳车裂了他。汉灵帝又把唐周的上奏传给三公﹑司隶,派遣钩盾令周斌带领三府的掾属,侦查甄别出宫署直卫以及百姓中有信奉张角邪教的人,前后诛杀了一千余人,同时把案子下给冀州方面,去追捕张角等人。光和六年(公元185年)春二月,张角等人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就派人起早贪黑地加紧赶路,飞报各方。于是在同年三月份,各方人马一时间同时起事,大家全都戴着黄巾作为标识,当时被人称为“黄巾”,也称为“蛾(蚁)贼”。“蚁”就是形容黄巾军人多的意思。起事的黄巾军用杀人来祭天,张角称“天公将军”,张角的弟弟张宝称“地公将军”,张宝的弟弟张梁称“人公将军”,在魏郡起兵。黄巾军放火焚烧当地官府衙门,杀害官吏,侵攻抢劫城县。也就是短短的十几天之间,天下纷纷响应黄巾军,比如安平人逮捕了安平王刘续、甘陵人抓住了甘陵王刘忠一起顺势反叛,黄巾军大规模地暴动震动了京师。

  当时黄巾军一起兵,兖州东郡的东阿县县丞王度也反叛响应,焚毁了仓库。县令翻城墙逃跑,于是该地官吏百姓都背着老幼向东奔逃到渠丘山。就在这个危难的时刻,有个叫程昱的人挺身而出!程昱,字仲德,东郡东阿人。他身高八尺三寸,相当于现在1米95,而且胡须长得很美。此时,程昱派人侦察王度的动态,结果发现王度等人夺得空城却不能守住,而出了城,在城西面五、六里处驻扎下来。于是程昱对县里的大族人家薛房等说:“现在王度等夺了城却不能留下来,他的实力可想而知了。他只不过是想抢掠些财物,并没有增强军备、攻城守地的大志。如今为什么不相继回城而守呢?而且城又高又厚,粮食也多,现在如果回去把县令找来一起坚守,王度必然不能坚持长久,可以攻破他。”薛房等人也认为很对,但那些官吏百姓却不肯听从,他们说:“贼在西面,只有向东才行。”程昱对薛房等人说:“百姓愚昧,不可以和他们计议事情。”于是就秘密派遣几个人骑着马在东山上举着长条旗,让薛房等人望见,然后薛房等人大喊说:“贼已经到啦!”然后就下山向城里赶,这下子官吏百姓们都跟着跑进城。大家找到县令一起守城,王度等人来攻打,却攻不下来,就打算离开。程昱率领官吏百姓开城门快速猛攻,王度等人被击破逃走。东阿才因此得以保全。这只是其中一个当地官民自救成功的例子,其实当时各地州郡陷落后,地方上从长官到小吏大多逃亡,有的官吏则和王度一样,也顺势响应黄巾军而反叛。

   这边黄巾军一起事,朝廷那边紧接着就在三月初三任命外戚河南尹何进为大将军,带兵屯驻在洛阳都亭,设置函谷、广城、伊阙、大谷、轘辕、旋门、小平津、孟津等八关都尉官,还下诏命令各州郡修治工事和军械。当时,中常侍吕强对汉灵帝说:“党锢之患积蓄很久了,如果这些党人与黄巾合谋的话,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汉灵帝听后很害怕,就于三月初七,大赦天下党人,批准被放逐的人都回来,只有张角不赦免。党祸解除后,那个张俭回家过着富裕的生活,一直活到八十四岁,再也不敢说一句反对宦官的话。

  另外,再说说这个新上任的大将军何进。何进,字遂高,南阳宛人,是当朝何皇后的异母哥哥,何皇后也是南阳宛人。这个何进本是屠户家的儿子,他父亲叫何真。何真死后,何进将妹妹通过宦官送入宫中,结果妹妹受到汉灵帝的宠爱。何进被拜为郎中,再升任虎贲中郎将,出任为颍川太守。光和三年十二月初六,何进的妹妹由贵人立为皇后,何进也因此得到天子宠幸,为了让何家出身看起来体面些,何真也被追任为车骑将军。因此何进又被征入京师,拜为侍中、将作大匠、河南尹。后来,张角的别党马元义在洛阳谋划起事,被何进发现了他的奸谋,何进也因此功封为慎侯。

  汉灵帝为了黄巾军的事召集群臣商议,皇甫嵩认为应该解除党禁,多多拿出府库中积蓄的钱﹑西园里的厩马,来颁赏给军士,汉灵帝也听从了。这个皇甫嵩,字义真,安定朝那人。他是度辽将军皇甫规哥哥的儿子。皇甫嵩的父亲叫皇甫节,担任雁门太守。皇甫嵩年轻时就有文武两方面的志向和节操,他喜好《诗经》、《尚书》,熟习骑马射箭。皇甫嵩一开始被推举为孝廉、茂才。他在做孝廉时为郎中,又升任霸陵、临汾令,后因父亲去世守丧而离职。太尉陈蕃、大将军窦武接连征召他,皇甫嵩都不到任,最后被汉灵帝公车征为议郎,升任北地太守。而那个汉灵帝平时不思武备,到用兵的时候手忙脚乱地临阵磨枪,他又下诏让公卿负责拿出战马和弩,又让大家举荐各位将军的子孙、以及官吏百姓中有通晓作战排阵等方略的人,让他们到官署去应聘。

  就这样,朝廷调发天下的精兵,广泛地选任将帅,再以皇甫嵩为左中郎将,持节,与右中郎将朱儁,共发派五校﹑三河骑士以及招募来的精壮勇士,共计四万余人。皇甫嵩﹑朱儁各自统领一军,共同去征讨颍川黄巾军,一起出征的还有北中郎将卢植。卢植,字子幹,涿郡涿人。年轻时侍奉马融,和郑玄既是同门,又是朋友。卢植刚烈坚毅,有高远宏大的志节,常感叹自己有匡救天下的志向,但不愿苟且附合时俗,以博取世人的好感,因此对于州、郡的任命和征召,他一概不去。建宁年间,朝廷征博士,卢植才到地方上补任九江太守,又以病为由辞官。辞官后,卢植便解说《尚书》里的经义,并对《礼记》作注释,马融、郑玄都精于此道。后来卢植又渐渐升迁为侍中、尚书,这次黄巾军起事,四府一起举荐卢植,于是朝廷就拜卢植为北中郎将,持节,以护乌桓中郎将宗员为副手,率领北军五校士兵,调发天下各郡兵马征讨张角,而皇甫嵩和朱儁则去征讨颍川的黄巾军。朱儁,字公伟,会稽人。他年轻时很好学,任郡里的功曹,后举察为孝廉,推举成了进士。这次黄巾起事,公卿多推荐朱儁有才能谋略,于是他就被拜为右中郎将,持节,与左中郎将皇甫嵩去讨贼。朱儁又上表让孙坚为佐兵司马,当时在下邳有一批富春青年,他们是孙坚的同乡,都愿意跟随他一起出征。孙坚的弟弟孙静也纠集同乡以及自家宗室五六百人做为孙坚的卫队,众人都依附他。孙静,字幼台。他是孙坚兄弟中的老小。再加上孙坚又招募的一些商人、旅行者以及淮、泗地区的精兵,总共约有一千余人。

  此时孙坚把家小留在寿春,他的长子孙策才十来岁。孙策,字伯符。虽然他此时才是少年,但就已经结交名人,而且他的名声也传扬开来。有个叫周瑜的人,与孙策同年,也是英明通达,少年早成,闻知孙策大名,就从舒前来拜访。周瑜,字公瑾,庐江舒人。他的家世也很了得,周瑜的太爷周荣,在汉章帝、汉和帝时为尚书令,初景年间接连做过州、郡的最高长官;周瑜的堂爷爷周景,字仲向。年轻时以廉洁有才能见称,并因学问高深被举察为孝廉,受到公府的征召。后周景担任豫州刺史,召任汝南陈蕃(与窦武合谋除宦的太傅)为别驾,颍川李膺、荀绲、杜密、沛国朱寓为从事,这些人都是天下的英达才俊之士,周景又逐渐升至尚书令,最后登上太尉的高位。难得的是,周景的儿子周忠,后来也是太尉。周瑜的父亲周异,任洛阳令。这次周瑜慕名来拜访孙策,于是两人便推诚结交,情义非常深厚,周瑜劝孙策迁居到舒,孙策就同意了。

  再说张角起兵后的一个多月,也就是四月二十三日,南阳黄巾张曼成攻杀了郡守褚贡。同月,朱儁进军与波才的反贼军队交战,结果战败,于是皇甫嵩就进保长社。

  朱儁被黄巾军的波才击败后,侍中张钧上书说:“现在斩了常侍,把他们的头悬挂在南郊以谢天下,叛乱就会立即自己平息。”可汉灵帝却将奏章展示给众常侍们看,张钧因此下狱,同时因抨击宦官而同下狱的还有向栩,结果张钧和向栩下狱后被害。此时,汝南黄巾军又在邵陵(今郾城县东)打败该地太守赵谦。广阳黄巾军攻杀了幽州刺史郭勋及太守刘韂。一时之间,黄巾军闹得很凶,朝廷难以控制,直到同年五月才开始有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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