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旁观者》周刊8月29日文章,原题:日本对安全主义的崇拜日本政府近日发起一项鼓励年轻人多喝酒的倡议。这项活动名为“清酒万岁”,由日本国税厅推出,旨在征集吸引年轻人举杯痛饮的方案。2020年酒类产品在日本总税收中的占比降至1.7%,明显低于上世纪80年代日本社会饮酒成风时的5%。因此,在当前的经济困难时期,日本年轻人被要求“喝得酩酊大醉”。
在一定程度上,社交饮酒的减少被归因于新冠肺炎疫情。日本并未实施从上至下的全面防疫封控措施,但在该国,任何经常光顾酒吧和餐馆的人都有可能被“妖魔化”。由于日本媒体仍然热衷于报道感染人数,人们非常担心将感染蔓延到办公室或大学。一旦有人被新冠病毒感染,而且源于在城里饮酒作乐,他们就有可能遭受排斥:有报道称返回办公室的康复者被迫单独工作。
但疫情并非唯一原因。这种新的戒酒风气具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上世纪60年代初,犯罪活动猖獗的日本城市建起了鳞次栉比的高层建筑。从那时起,日本人就开始变得越来越守法,着迷般地关注健康并小心翼翼地规避各种风险,以“配得上”他们崭新整洁的社区环境。
如今,日本的黑帮暴徒几近绝迹,犯罪活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日本警察来回游逛,除严密盯防外几乎无所事事。日本人依然在发达国家民众中最长寿,近来百岁老人数量创下8.6万人的新纪录。在日本,安全提示是一个蓬勃发展的行业:无论走到哪里,人们都会被敦促小心谨慎、抓好扶手、留意关着的门。
在现代日本,很少有可供人们觥筹交错、吞云吐雾或放纵自我的地方。日本年轻人也很少表现出逆反倾向。作为一名大学讲师,我每天的工作就是与日本青少年打交道。我惊叹于他们健康、适度的饮食且没有明显的恶习。没有人超重,似乎也没有人喝酒。在校园内,既看不到烟草,也闻不到令人作呕的大麻甜味,甚至鲜有人搭伙结伴。
所有这些不活跃状态不仅威胁日本的财政收入,还威胁着日本本身的存在。几年前,“独身综合征”(有关日本年轻人的性生活越来越少的假说)引发媒体广泛关注。但许多日本人确实不生孩子。眼下,由于过度谨慎的文化恰逢充满不确定性的经济时期,日本的出生率正处于历史最低位。有关数字骇人听闻:埃隆·马斯克预测,除非发生某些变化,否则日本终将“不复存在”。
这些都与影响日本社会的各种崇拜息息相关。其中影响力最强大的崇拜莫过于笃信安全主义。对新冠肺炎疫情挥之不去的担忧加剧了该问题,看来日本人距离重返开怀畅饮的日子依然很遥远。(作者菲利普·帕特里克,丁玎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