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观:月球之谜、宇宙之始及生命的起点》是英国科普作家约翰·格里宾新近创作的科普小书。
从书名的副标题我们也不难推测,这是一本相当硬核的科普书,无论是月球还是宇宙,又或者生命的起源,这都是历来科学家们关注的重点,同时也是引发无数争议的焦点。选择将这些作为书写的主题,无疑是个不小的挑战。
正因主题的深刻与重大,即便《奇观》一书的篇幅并不长,但理解起来还是颇有些费劲,即便格里宾和其他出色的科普作家一样,力求将高深的学问讲得通俗,为此在书中提到了大量的例子,但《奇观》整体上依旧给读者设下了一定的门槛。
这或许是个喜忧参半的特点,忧的是我们未必能读懂这本小书;但喜的是如果我们耐心跟着格里宾的讲述,就一定会有所斩获,一如书封上的评价,《奇观》确实是一本“让人涨知识的好书”。
在正式开始讲述之前,格里宾首先摆出了他谦卑的姿态,这种态度或许可以追溯到那位伟大的古希腊哲人苏格拉底那里。当苏格拉底说出那句“我只知道我一无所知”之时,无意中已经窥破了科学发展的一个“巨大悲剧”。
这一说法来源于《天演论》作者赫胥黎,“用一个丑陋的事实,杀死一个美丽的假说”,赫胥黎将之称为科学的巨大悲剧。
其背后的含义指向了科学的本质——一种不确定性,一个好的科学家绝不会把话说得很绝对。
与之相对的是柯南道尔那句名言,“当你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必然是真相,无论它看似多么不可能。”
格里宾用这句话来辨别科学与文学的差异,好的科学家不会像道尔那样,把话说得如此绝对。一旦排除了所有不可能,从人类现有的认知水平来看,剩下的极有可能是真相,但不一定是最终的真理,也许只是又一个美丽的假说,只是尚未遇到将其扼杀的丑陋事实罢了。
这种基于对真理的谦卑态度是指引科学不断向前发展的根本动力。而如果没有这种谦卑,我们很容易会觉得科学发展至今已经到头了,没有什么需要后人去发现的了。
事实上这种观点早在19世纪末就曾出现过,当时的物理学家们普遍认为,有了牛顿理学和麦克斯韦电磁学这两大支柱,我们已经吃透了物理世界的所有基本规律,后人只剩下一些零碎的修补工作了。
但上述言论很快就被“打脸”了,一如我们所知,20世纪刚开始,物理学领域就遭遇了新的挑战,威廉·伦琴观察到了X射线,居里夫妇发现了镭,马克斯·普朗克提出了量子理论,爱因斯坦开创了相对论……
至此,科学到头论被证明是草率而轻浮的,谦卑才是促使科学不断向前发展的正确态度。《奇观》中提到了诸多科学成就,不断用“丑陋的事实”扼杀前人“美丽的假说”,但这正是科学的永恒魅力所在,科学往往意味着一种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并不会有损任何一位科学家或者科学成果的伟大之处。毕竟,即便是被扼杀的假说,依旧是美丽的,依旧蕴含着科学家们难以计数的付出,依旧意味着一种极不可能的成就。
在《奇观》一书中,作者格里宾提及了多种“奇观”,比如宇宙学家们在历经近一百年的时间,准确地测量出宇宙年龄为138亿岁,误差不超过1%;物理学家可以测量出仅为质子直径万分之一的位移。
除了上述物理学和天文学的内容,《奇观》最后谈论的是生命起源的话题,这也是生物学界老生常谈的话题了。
格里宾在本书中将生命的源头追溯到40亿年前的单细胞生物,这也是目前有证据可以证明的最早的生命形式。真核生物的起源还要等到20亿年之后,哺乳动物的进化则还要晚到6500万年前恐龙灭绝之后。
根据格里宾的讲述,在20亿年的真核生物进化史中,6500万年只占了3%多一点,这意味着第一个真核生物登场后,生命演化了近97%的时间,才迎来了那颗让哺乳动物崭露头角的陨石(当然也是让恐龙走向灭亡的陨石)。
人类的历史在其中更显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