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策齐策四(战国策齐策四齐宣王见颜斶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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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策 齐策四 原文与翻译

齐王使使者问赵威后

【原文】

齐王使使者问赵威后。书未发,威后问使者曰:“岁亦无恙耶?民亦无恙耶?王亦无恙耶?使者不说,曰:“臣奉使使威后,今不问王而先问岁与民,岂先贱而后尊贵者乎?”威后曰:“不然!苟无岁,何以有民?苟无民,何以有君?故有问舍本而问末者耶?”乃进而问之曰:“齐有处士曰钟离子,无恙耶?是其为人也,有粮者亦食,无粮者亦食;有衣者亦衣,无衣者亦衣。是助王养其民也,何以至今不业也?叶阳无恙乎?是其为人,哀鳏寡,恤孤独,振困穷,补不足。是助王息①其民者也,何以至今不业也?北宫之女婴儿子无恙耶?彻②其坏,至老不嫁,以养父母。是皆率民而出于孝情者也,胡为至今不朝也?此二士弗业,一女不朝,何以王齐国、子万民乎?於陵子仲尚书存乎?是其为人也,上不臣于王,下不治其家,中不索交诸侯。此率民而出于无用者,何为至今不杀乎?”

【注释】

①息:繁殖。

②彻:同撤。

【译文】

齐王派使臣去访问赵威后,威后还没有拆开齐王送来的信,便问使者说:“年成可好吗?人民可好吗?大王可好吗?”使者很不高兴,说:“我奉齐王的派遣,来拜见威后,现在您先不问大王,却先问年成和人民,岂不是先卑贱而后尊贵吗?”威后说:“不对,如果年成不好,怎么还会有人民?如果没有人民,怎么还会有国君?怎么有舍本而问末的道理呢?”

于是她进一步问使臣说:“齐国有个处士叫钟离子,他可好吗?他为人,有粮食吃时。他给别人粮食吃;没有粮食吃时,他也给别人粮食吃,有衣服穿时,他给别人衣服;没有衣服穿时,他也给别人衣服穿。这是帮助国君养活人民啊!为什么至今还不给他工作呢?叶阳子可好吗?他为人,痛爱鳏寡的人,供养孤独的人,救济穷困的人,补给不足的人。这是帮助国君让人民活下去啊!为什么至今还不给他工作呢?北宫的女儿婴儿子可好吗?她不修饰打扮自己,已经老了,也不出嫁,而在家奉养父母。她是为民表率,教大家都行孝道的人啊!为什么至今还不封婴儿子为命妇让她入朝呢?这两位贤士没给工作,一位孝女不给加封,您怎能统治齐国,做万民的父母啊?於陵仲子还活着吗?这个人为人,对上,不为国君服务;在下,也不治理其家庭;又不结交诸侯;这是带头要人们做一个对国家不负责任的人,为什么至今还不杀掉他呢?”

《战国策·齐策四·冯谖客孟尝君》的译文是什么?

齐国有位名叫冯谖的人,生活贫困,养活不了自己,他让人转告孟尝君,说愿意到孟尝君门下作食客。孟尝君问:“冯谖有何爱好?”回答说:“没有什么爱好。”又问:“他有何才干?”回答说:“没什么才能。”孟尝君笑了笑,说道:“好吧。”就收留了冯谖。

那些手下的人因为孟尝君看不起冯谖,所以只给粗茶谈饭他吃。过了没多久,冯谖靠着柱子,用手指弹着他的佩剑唱道:“长铗啊,咱们还是回去吧,这儿没有鱼吃啊!”手下的人把这事告诉了孟尝君。孟尝君说:“就照一般食客那样给他吃吧。”又过了没多久,冯谖又靠着柱子,弹着剑唱道:“长铗啊,咱们还是回去吧,这儿出门连车也没有!”左右的人都笑他,又把这话告诉了孟尝君。孟尝君说:“照别的门客那样给他备车吧。”于是冯谖坐着车子,举起宝剑去拜访他的朋友,并且说道:“孟尝君把我当客人一样哩!”后来又过了些时,冯谖又弹起他的剑唱道:“长铗啊,咱们还是回去吧,在这儿无法养家。”左右的人都很讨厌他,认为这人贪心不足。孟尝君知道后就问:“冯先生有亲属吗?”回答说:“有位老母。”孟尝君就派人供给冯谩母亲的吃用,不使她感到缺乏。这样,冯谖就不再唱丁。

后来,孟尝君拿出记事的本子来询问他的门客:“谁熟习会计的事?”冯谖在本上署了自己的名,并签上一个“能”字。孟尝君见了名字感到很惊奇,问:“这是谁呀?”左右的人说:“就是唱那‘长铗归来’的人。”孟尝君笑道:“这位客人果真有才能,我亏待了他,还没见过面呢!”他立即派人请冯谖来相见,当面赔礼道:“我被琐事搞得精疲力竭,被忧虑搅得心烦意乱;加之我懦弱无能,整天埋在国家大事之中,以致怠慢了您,而您却并不见怪,倒愿意往薛地去为我收债,是吗?”冯谖回答道:“愿意去。”于是套好车马,整治行装,载上契约票据动身了。辞行的时候冯谖问:“债收完了,买什么回来?”孟尝君说:“您就看我家里缺什么吧。”

冯谖赶着车到薛,派官吏把该还债务的百姓找来核验契据。核验完毕后,他假托孟尝君的命令,把所有的债款赏赐给欠债人,并当场把债券烧掉。百姓都高呼“万岁”。

冯谖赶着车,马不停蹄,直奔齐都,清晨就求见孟尝君。冯谖回得如此迅速,孟尝君感到很奇怪,立即穿好衣、戴好帽,去见他,问道:“债都收完了吗?怎么回得这么快?”冯谖说:“都收了。”“买什么回来了?”孟尝君问。冯谖回答道:“您曾说‘看我家缺什么’,我私下考虑您宫中积满珍珠宝贝,外面马房多的是猎狗、骏马,后庭多的是美女,您家里所缺的只不过是‘仁义’罢了,所以我用债款为您买了‘仁义’。”孟尝君道:“买仁义是怎么回事?”冯谖道:“现在您不过有块小小的薛地,如果不抚爱百姓,视民如子,而用商贾之道向人民图利,这怎行呢?因此我擅自假造您的命令,把债款赏赐给百姓,顺便烧掉了契据,以至百姓欢呼‘万岁’,这就是我用来为您买义的方式啊。”孟尝君听后很不快地说:“嗯,先生,算了吧。”

过了一年,齐闵王对孟尝君说:“我可不敢把先王的臣子当作我的臣子。”孟尝君只好到他的领地薛去。还差百里未到,薛地的人民扶老携幼,都在路旁迎接孟尝君到来。孟尝君见此情景,回头看着冯谖道:“您为我买的‘义’,今天才见到作用了。”

冯谖说:“狡猾机灵的兔子有三个洞才能免遭死患,现在您只有一个洞,还不能高枕无忧,请让我再去为您挖两个洞吧。”孟尝君应允了,就给了五十辆车子,五百斤黄金。冯谖往西到了魏国,他对惠王说:“现在齐国把他的大臣孟尝君放逐到国外去,哪位诸侯先迎住他,就可使自己的国家富庶强盛。”于是惠王把相位空出来,把原来的相国调为上将军,并派使者带着千斤黄金,百辆车子去聘请孟尝君。冯谖先赶车回去,告诫孟尝君说:“黄金千斤,这是很重的聘礼了;百辆车子,这算显贵的使臣了。齐国君臣大概听说这事了吧。”魏国的使臣往返了三次,孟尝君坚决推辞而不去魏国.

齐闵王果然听到这一消息,君臣上下十分惊恐。于是连忙派太傅拿着千斤黄金,驾着两辆四匹马拉的绘有文采的车子,带上一把佩剑,并向孟尝君致书谢罪说:“由于我不好,遭到祖宗降下的灾祸,又被身边阿谀逢迎的臣下包围,所以得罪了您。我是不值得您帮助的,但希望您顾念齐国先王的宗庙,暂且回国都来治理国事吧。”冯谖又告诫孟尝君道:“希望你向齐王请求先王传下来的祭器,在薛建立宗庙。”(齐王果然照办。)宗庙建成后,冯谖回报孟尝君:“现在三个洞已经营造好,您可以高枕无忧了。”

孟尝君在齐当了几十年相国,没有遭到丝毫祸患,这都是冯谖计谋的结果啊!

原文与翻译?

【原文】   齐王使使者问赵威后。书未发,威后问使者曰:“岁亦无恙耶?民亦无恙耶?王亦无恙耶?使者不说,曰:“臣奉使使威后,今不问王而先问岁与民,岂先贱而后尊贵者乎?”威后曰:“不然!苟无岁,何以有民?苟无民,何以有君?故有问舍本而问末者耶?”

【译文】

齐建派遣使者问候赵威后,还没有打开书信,赵威后问使者:“今年收成还可以吧?百姓安乐吗?你们大王无恙吧?”使者有点不高兴,说:“臣奉大王之命向太后问好,您不先问我们大王状况却打听年成、百姓的状况,这有点先卑后尊吧?”赵威后回答说:“话不能这样说。如果没有年成,百姓凭什么繁衍生息?如果没有百姓,大王又怎能南面称尊?岂有舍本问末的道理?”

赵威后(约前300年左右─前265年),赵惠文王的王后,赵孝成王的母后,又称孝威太后,姓名不详。惠文王去世后,她一度临朝听政,而年纪才三十出头。史书对她执政时期的作为有两段非常生动的记载,一是“触龙言说赵太后”、二是“齐王使使者问赵威后”。她执政一年后去世,儿子孝成王才开始亲政。因孝成王年少,所以由赵威后执政。赵威后重视民生,因其体恤百姓而威信大增。她虽然年事已高,但对国家政治的清明有着最朴素的理解,她仅仅从国家对个别人才的褒贬任用上就指出众多治国为人之道。对于当代的中国人来说,赵威后是相当有名的。

本文体现赵威后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赵孝成王新立,太后掌权,秦急攻赵。赵求救于齐。齐欲以太后所爱少子长安君为质,太后不肯,他进谏说“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近者祸及身,远者及其子孙”。太后为其所动。即谴长安君到齐为质。

《战国策·齐策四》的故事

  《战国策·齐策四》故事 

 

战国时,齐国有位高士,名叫颜蜀。齐宣王慕他的名,把他 召进宫来。颜蜀随随便便地走进宫内,来到殿前的阶梯处,见宣王正 等待他拜见,就停住脚步,不再行进。宣王见了很奇怪,就呼唤说: “颜蜀,走过来!” 不料颜蜀还是一步不动,呼唤宣王说:“大王,走过来!” 宣王听了很不高兴,左右的大臣见颜蜀目无君主口出狂言,都 说:“大王是君主,你是臣民,大王可以叫你过来,你也叫大王过来, 怎么行呢?” 颜蜀说:“我如果走到大王面前去,说明我羡慕他的权势;如果 大王走过来,说明他礼贤下士。与其让我羡慕大王权势,还不如让大 玉礼贤下士的好。”

齐宣王恼怒他说:“到底是君王尊贵,还是士人尊贵?” 颜蜀不假思索他说:“当然是士人尊贵,君王并不尊贵!” 宣王说:“你说这话有根据吗?” 颜蜀神色自若他说:“当然有。从前秦国进攻齐国的时候,秦王 曾经下过一道命令:有谁敢在高士柳下季坟墓五十步以内的地方砍 柴的,格杀勿论!他还下了一道命令:有谁能砍下齐王的脑袋,就封 他为万户侯,赏金干镒,由此看来,一个活着的君主的头,竟然连一 个死的士人坟墓都不如啊。” 齐宣王无言以对,满脸不高兴。大臣们忙来解围:“颜蜀,过来! 颜蜀,过来!我们大王拥有千乘(一千辆战本)之国,东西南北谁敢不 服?大王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老百姓没有不俯首听命的。你们士人大 卑鄙了!” 颜蜀驳斥道:“你们说得不对!从前大禹的时候,诸侯有万国之 多。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尊重士人。到了商汤时代,诸侯有三千之 多。

如今,称孤道寡的’才二十四个。由此看来,重视士人与否是得失 的关键。从古到今,没有能以不务实事而成名于天下的。所以君父要 以不经常向人请教为羞耻,以不向地位低的人学习而惭愧。” 宣王听到这里,才觉得自己理亏,说:“我是自讨没趣。听了您的 一番高论,才知道了小人的行径。希望您接受我为您的学生,今后您 就住在我这里,我保证您饮食有肉吃,出门必有车乘,您夫人和子女 个个会衣着华丽。” 颜蜀却辞谢说:“玉,原来产于山中,如果一经匠人加工,就会破 坏;虽然仍然宝贵,但毕竟失去了本来的面貌。士人生在穷乡僻壤, 如果选拔上来,就会享有利禄;不是说他不能高贵显达,但他外来的 风貌和内心世界会遭到破坏。所以我情愿希望大王让我回去,每天 晚点吃饭,也像吃肉那样香,安稳而慢慢地走路,足以当作乘车;平 安度日,并不比权贵差。清静无为,纯正自守,乐在其中。命我讲话的 是您大王,而尽忠宣言的是我颜蜀。” 颜蜀说罢,向宣王拜了两拜,就告辞前去。

战国策齐策四的原文

齐人有冯谖者,贫乏不能自存,使人属孟尝君,愿寄食门下。孟尝君曰:

“客何好?”曰:“客无好也。”曰:“客何能?”曰:“客无能也。”孟尝君

笑而受之,曰:“诺。”左右以君贱之也,食以草具。

居有顷,倚柱弹其剑,歌曰:“长铗归来乎!食无鱼。”左右以告。孟尝君

曰:“食之,比门下之客。”居有顷,复弹其铗,歌曰:“长铗归来乎!出无车。”

左右皆笑之,以告。孟尝君曰:“为之驾,比门下之车客。”于是,乘其车,揭

其剑,过其友曰:“孟尝君客我。”后有顷,复弹其剑铗,歌曰:“长铗归来乎!

无以为家。”左右皆恶之,以为贪而不知足。孟尝君问:“冯公有亲乎?”对曰:

“有老母。”孟尝君使人给其食用,无使乏。于是,冯谖不复歌。

后孟尝君出记,问门下诸客:“谁习计会,能为文收责于薛乎?”冯谖署曰:

“能。”孟尝君怪之,曰:“此谁也?”左右曰:“乃歌夫‘长铗归来’者也。”

孟尝君笑曰:“客果有能也,吾负之,未尝见也。”请而见之,谢曰:“文倦于

事,愦于忧,而性懧愚,沉于国家之事,开罪于先生。先生不羞,乃有意欲为

收责于薛乎?”冯谖曰:“愿之。”于是,约车治装载,券契而行。辞曰:“责

毕收,以何市而反?”孟尝君曰:“视吾家所寡有者。”

驱而之薛,使吏召诸民当偿者,悉来合券。券遍合,起,矫命以责赐诸民,

因烧其券,民称万岁。

长驱到齐,晨而求见。孟尝君怪其疾也,衣冠而见之,曰:“责毕收乎?来

何疾也!”曰:“收毕矣。”“以何市而反?”冯谖曰:“君云‘视吾家所寡有

者’。臣窃计,君宫中积珍宝,狗马实外厩,美人充下陈。君家所寡有者以义耳!

窃以为君市义。”孟尝君曰:“市义奈何?”曰:“今君有区区之薛,不拊爱子

其民,因而贾利之。臣窃矫君命,以责赐诸民,因烧其券,民称万岁。乃臣所以

为君市义也。”孟尝君不说,曰:“诺,先生休矣!”

后期年,齐王谓孟尝君曰:“寡人不敢以先王之臣为臣。”孟尝君就国于薛。

未至百里,民扶老携幼,迎君道中。孟尝君顾谓冯谖:“先生所为文市义者,乃

今日见之。”冯谖曰:“狡兔有三窟,仅得免其死耳。今君有一窟,未得高枕而

卧也。请为君复凿二窟。”孟尝君予车五十乘,金五百斤,西游于梁,谓惠王曰:

“齐放其大臣孟尝君于诸侯,诸侯先迎之者富而兵强。”于是,梁王虚上位,以

故相为上将军;遣使者,黄金千斤、车百乘,往聘孟尝君。冯谖先驱,诫孟尝君

曰:“千金,重币也;百乘,显使也。齐其闻之矣。。”梁使三反,孟尝君图辞

不往也。

齐王闻之,君臣恐惧,遣太傅赍黄金千斤,文车二驷,服剑一,封书谢孟尝

君曰:“寡人不祥,被于宗庙之祟,沉于谄谀之臣,开罪于君,寡人不足为也,

愿君顾先王之宗庙,姑反国统万人乎!”冯谖诫孟尝君曰:“愿请先王之祭器,

立宗庙于薛。”庙成,还报孟尝君曰:“三窟已就,君姑高枕为乐矣。”

孟尝君为相数十年,无纤介之祸者,冯谖之计也。 孟尝君为从。公孙弘谓孟尝君曰:“君不以使人先观秦王。意者秦王帝王之

主也,君恐不得为臣,奚暇从以难之?意者秦王不肖之主也,君从以难之,未晚。”

孟尝君曰:“善,愿因请公往矣。”公孙弘:“敬诺。”以车十乘之秦。

昭王闻之,而欲愧之以辞。公孙弘见,昭王曰:“薛公之地大小几何?”公

孙弘对曰:“百里。”昭王笑而曰:“寡人地数千里,犹未敢以有难也。今孟尝

君之地方百里,而因欲难寡人,犹可乎?”公孙弘对曰:“孟尝君好人,大王不

好人。。”昭王曰:“孟尝君之好人也,奚如?”公孙弘曰:“义不臣乎天子,

不友乎诸侯;得志不惭为人主,不得志不肯为人臣,如此者三人。而治,可为管、

商之师,说义听行,能致其,如此者五人。万乘之严主也,辱其使者,退而自刎,

必以其血污其衣,如臣者十人。”昭王笑而谢之曰:“客胡为若此,寡人直与客

论耳!寡人善孟尝君,欲客之必谕寡人之志也。”公孙弘曰:“敬诺。”

公孙弘可谓不侵矣。昭王,大国也;孟尝,千乘也。立千乘之义而不可陵,

可谓足使矣。 鲁仲连谓孟尝:“君好士也。雍门养椒亦,阳得子养,饮食、衣裘与之同之,

皆得其死。今君之家富于二公,而士未有为君尽游者也。”君曰:“文不得是二

人故也。使文得二人者,岂独不得尽?”对曰:“君之厩马百乘,无不被绣衣而

食菽粟者,岂有骐麟、騄耳哉?后宫十妃,皆衣缟、纻,食梁、肉,岂有毛廧、

西施哉?色与马取于今之世,士何必待古哉?故曰:‘君之好士未也。’” 孟尝君逐于齐而复反谭拾子迎之于境,谓孟尝君曰:“君得无有所怨齐士大

夫?”孟尝君曰:“有。”“君满意杀之乎?”孟尝君曰:“然。”谭拾子曰:

“事有必至,理有固然,君知之乎?”孟尝君曰:“不知。”谭拾子曰:“事之

必至者,死也;理之固然者,富贵则就之,贫贱则去之。此事之必至,理之固然

者。请以市谕:市,朝则满,夕则虚,非朝爱市而夕憎之也。求存故往,亡故去。

愿君勿怨。”孟尝君乃取所怨五百牒削去之,不敢以为言。 齐宣王见颜斶,曰:“斶前!”斶亦曰:“王前!”宣王不悦。左右曰:

“王,人君也;斶,人臣也;王曰‘斶前’,亦曰‘王前’,可乎?”斶对曰:

“夫斶前为慕势,王前为趋士;与使斶为趋势,不如使王为趋士。”王忿然作色

曰:“王者贵乎,士贵乎?”对曰:“士贵耳,王者不贵。”王曰:“有说乎?”

斶曰:“有。昔者秦攻齐,令曰:‘有敢去柳下季垄五十步而樵采者,死不赦。’

令曰:‘有能得齐王头者,封万户侯,赐金千镒。’由是观之,生王之头曾不若

死士之垄也。”宣王默然不悦。

左右皆曰:“斶来!斶来!大王据千乘之地,而建千石锺,万石虡;天下之

士,仁义皆来役处;辩知并进,莫不来语;东西南北莫敢不服;求万物不备具,

而百无不亲附。今夫士之高者乃称匹夫、徒步而处农亩,下则鄙野、监门闾里。

士之贱也亦甚矣!”

斶对曰:“不然,斶闻古大禹之时,诸侯万国。何则?德厚之道得,贵士之

力也。故舜起农亩,出于野鄙,而为天子。及汤之时,诸侯三千。当今之世,南

面称寡者乃二十四。由此观之,非得失之策与?稍稍诛灭,灭亡无族之时,欲为

监门闾里,安可得而有乎哉?是故《易传》不云乎:‘居上位未得其实,以喜其

为名者,必以骄奢为行;据慢骄奢,则凶从之。’是故无其实而喜其名者削;无

德而望其福者约;无功而受其禄者辱;祸必握。故曰‘矜功不立,虚愿不至’,

此皆幸乐其名华而无其实德者也。是以尧有九佐,舜有七友,禹有五丞,汤有三

辅,自古及今而能虚成名于天下者,无有。是以君王无羞亟问,不愧下学。是故

成其道德,而扬功名于后世者,尧、舜、禹、汤、周文王是也。故曰:‘无形者,

形之君也;无端者,事之本也。’夫上见其原,下通其流,至圣人明学,何不吉

之有哉?老子曰:‘虽贵必以贱为本,虽高必以下为基。是以侯王称孤、寡、不

谷,是其贱之本与,’非夫?孤、寡者,人之困贱下位也,而侯王以自谓,岂非

下人而尊贵士与?夫尧传舜,舜传禹,周成王任周公旦,而世世称曰明主,是以

明乎士之贵也。”

宣王曰:“嗟乎,君子焉可侮哉!寡人自取病耳。及今闻君子之言,乃今闻

细人之行。愿请受为弟子。且颜先生与寡人游,食必太牢,出必乘车,妻子衣服

丽都。”

颜斶辞去,曰:“夫玉生于山,制则破焉;非弗宝贵矣,然夫璞不完。士生

乎鄙野,推选则禄焉;非不得尊遂也,然而形神不全。斶愿得归,晚食以当肉,

安步以当车,无罪以当贵,清静贞正以自虞。制言者,王也;尽忠直言者,斶也。

言要道已备矣,愿得赐归,安行而反臣之邑屋!”则再拜而辞去也。

斶知足矣,归反扑,则终身不辱也。 先生王斗造门而欲见齐宣王,宣王使谒者延入。王斗曰:“斗趋见王,为好

势;王趋见斗,为好士。于王何如?”使者复还报。王曰:“先生徐之,寡人请

从。”宣王因趋而迎之于门,与入。曰:“寡人奉先君之宗庙,守社稷,闻先生

直言正谏不讳。”王斗对曰:“王闻之过。斗生于乱世,事乱君,焉敢直言正谏?”

宣王忿然作色不说。

有间,王斗曰:“昔先君桓公所好者。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天子受籍,立

为大伯。今王有四焉。”宣王说,曰:“寡人愚陋,守齐国,唯恐失抎之,焉

能有四焉?”王斗曰:“否。先君好马,王亦好马;先君好狗,王亦好狗;先君

好酒,王亦好酒;先君好色,王亦好色;先君好士,是王不好士。”宣王曰:

“当今之世无士,寡人何好?”王斗曰:“世无骐驎、騄耳,王驷已备矣;世无

东郭俊、卢氏之狗,王之走狗已具矣;世无毛嫱、西施,王宫已充矣。王亦不好

士也,何患无士?”王曰:“寡人忧国爱民,固愿得士以治之。”王斗曰:“王

之忧国爱民,不若王爱尺縠也。”王曰:“何谓也?”王斗曰:“王使人为冠,

不使左右便辟,而使工者何也?为能之也。今王治齐,非左右便辟无使也,臣故

曰‘不如爱尺縠’也。”

宣王谢曰:“寡人有罪国家。”于是举士五人任官,齐国大治。 齐王使使者问赵威后。书未发,威后问使者曰:“岁亦无恙耶?民亦无恙耶?

王亦无恙耶?”使者不说,曰:“臣奉使使威后,今不问王而先问岁与民,岂先

贱而后尊贵者乎?”威后曰:“不然,苟无岁,何以有民?苟无民,何以有君?

故有问舍本而问末者耶?”

乃进而问之曰:“齐有处士曰钟离子,无恙耶?是其为人也,有粮者亦食,

无粮者亦食;有衣者亦衣,无衣者亦衣。是助王养其民也,何以至今不业也?叶

阳子无恙乎?是其为人,哀鳏寡,恤孤独,振困穷,补不足。是助王息其民者也,

何以至今不业也?北宫之女婴儿子无恙耶?彻其环瑱,至老不嫁,以养父母。是

皆率民而出于孝情者也,胡为至今不朝也?此二士弗业,一女不朝,何以王齐国、

子万民乎?於陵子仲尚存乎?是其为人也,上不臣于王,下不治其家,中不索交

诸侯。此率民而出于无用者,何为至今不杀乎?” 齐王见田骈曰:“闻先生高议,设为不宦,而愿为役。”田骈曰:“子何闻

之?”对曰:“臣闻之邻人之女。”田骈曰:“何谓也?”对曰:“臣邻人之女,

设为不嫁,行年三十,而有七子。不嫁则不嫁,然嫁过毕矣。今先生设为不宦,

訾养千钟,徒百人。不宦则然矣,而富过毕也。”田子辞。 管燕得罪齐王,谓其左右曰:“子孰而与我赴诸侯乎?”左右嘿然莫对。管

燕连然流涕曰:“悲夫,士何其易得而难用也!”田需对曰:“士三食不得餍,

而君鹅鹜有馀食;下宫糅罗纨,曳绮縠,而士不得以为缘。且财者君之所轻,死

者士之所重,君不肯以所轻与士,而责士以所重事君,非士易得而难用也。” 苏秦自燕之齐,见于华章南门。齐王曰:“嘻,子之来也!秦使魏冉致帝,

子以为何如?”对曰:“王之问臣也卒。而患之所从生者微。今不听,是恨秦也;

听之,是恨天下也。不如听之以卒秦,勿庸称也以为天下。秦称之,天下听之,

王亦称之,先后之事帝名,为无伤也;秦称之,而天下不听,王因勿称,其于以

收天下。此大资也。” 苏秦谓齐王曰:“齐、秦立为两帝,王以天下为尊秦乎?且尊齐乎?”王曰:

“尊秦。”“释帝,则天下爱齐乎,且爱秦乎?”王曰:“爱齐而憎秦。”“两

帝立,约伐赵,孰与伐宋之利也?”对曰:“夫约然与秦为帝,而天下独尊秦而

轻齐;齐释帝,则天下爱齐而憎秦;伐赵不如伐宋之利。故臣愿王明释帝,以就

天下;倍约傧秦,勿使争重;而王以其间举宋。夫有宋,则卫之阳城危;有淮北,

则楚之东国危;有济西则赵之河东危;有阴、平陆,则梁门不启。故释帝而贰之

以伐宋之事,则国重而名尊,燕、楚以形服,天下不敢不听,此汤、武之举也。

敬秦以为名,而后使天下憎之,此所谓‘以卑易尊’者也。愿王熟虑之也。”

《战国策.齐策四》翻译

齐国人有个叫冯谖的,家境贫穷,不能维持自己的生活,托人请求孟尝君,说愿意投靠门下混碗饭吃,孟尝君问:“客人有什么爱好。”回答说:“客人没有什么爱好。”又问:“客人有什么本事?”回答说:“客人没有什么本事。”孟尝君笑了笑,答应收留他,说:“好罢。”孟尝君左右亲近的人以为孟尝君看不起冯谖,就给他粗劣的饭菜。

过了不久,冯谖靠在柱子上,弹着他的剑,歌唱道:“长剑啊,咱们还是回去吧,吃饭没有鱼。”左右管事的人把这情况告诉孟尝君。孟尝君说:“给他吃鱼,按照鱼客的待遇。”过了不久,冯缓又弹着他的剑,歌唱道:“长剑啊!咱们还是回去吧,出门没有车。”左右的人都讥笑他,把这一情况告诉孟尝君,孟尝君说:“给他准备车马,按照车客的待遇。”于是,冯谖乘上车子,举起宝剑,去见他的朋友,说:“孟尝君尊我为上客。”过了不久,冯谖又弹着他的剑,歌唱道:“长剑啊!咱们还是回去吧,没有东西养家。”左右人都很厌恶他,认为他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孟尝君问:“冯先生有亲属吗?”左右的人回答说:“家有老母。”孟尝君便派人供应他家的吃用,不使他缺少什么,于是冯谖不再唱歌了。

后来,孟尝君拿出账薄,问门下的食客:“谁熟悉会计,能为我到薛邑去收债吗?”冯谖签上名,写了个“能”字。孟尝君很奇怪,问:“这人是谁呀?”左右的人回答说:“就是唱‘长剑,咱们回去吧’的那个人”。孟尝君笑着说:“他真有本事啊,我倒对不起他,还没有和他见过面呢。”于是,请冯谖来见孟尝君,孟尝君向冯谖致歉道:“我事务繁冗,心力俱疲,忧心冲冲,慌惑混乱,再加上愚笨,懦弱无能,被公事纠缠,不得脱身,因此得罪了先生。承蒙先生不予见怪,您果真愿意替我到薛邑去收债吗?”冯谖说:“愿意的。”于是,为他准备好车马,整理好行装,放好债券,便出发上路。出发前,冯谖向孟尝君辞行,说:“收完债,您要买点什么回来吗?”孟尝君说:“看我家缺少什么就买什么。”

冯谖于是驱车到了薛邑,派管事的人召集那些应当还债的人,都来核对债券,当债券一个个地都核对完毕后,冯谖假传孟尝君的命令,把所有的债款全都赐给了百姓,并且把债券统统烧毁掉,百姓都高呼“万岁”。

于是,他跃马扬鞭,一路不停,返回齐都,清晨去求见孟尝君。孟尝君看他这么快,觉得很奇怪,便穿好衣服,戴好帽子来迎接他,说:“债都收完了吗?为什么这么快啊?”冯谖说:“债都收完了。”“买回来的东西呢?”冯谖说:“您说‘看我家缺少什么就买什么。’我考虑,您宫中有用不完的珍宝,狗、马充满厩圈,阶前全是美女。您家缺少的唯独是‘义’而已!我为您买回来‘义’了,孟尝君说:“买‘义是怎么回事?”冯谖说:“您有小小的薛邑,对这里的百姓,不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儿子那样地爱护,却象商人一样,从他们身上榨取利息。我便私自假托您的命令,把所有的债款都赐给了百姓,把债券全都烧毁掉,百姓因而高呼‘万岁’。这就是我所说的为您买回的‘义’。孟尝君听了,很不高兴,说:“可以,您算了吧!”

一年以后,有人在齐王面前说孟尝君的坏话,齐王对孟尝君说:“您是先王的大臣,我不敢以先王的大臣作为自己的臣子。”孟尝君就只得回到自己的封地薛邑。当离薛邑不到一百里路程时,百姓扶老携幼,在半途中迎接孟尝君,孟尝君回头对冯谖说:“先生为我买回的‘义’,现在我看到了。”冯谖说:“狡兔有三窟,仅能免于死亡而已,现在你只有一窟,还不能放心地睡大觉。让我为您再凿两窟。”于是,孟尝君给冯谖准备了车子五十辆,金王百斤,去到魏国,对魏惠王说:“齐王放逐了他的大臣孟尝君,诸侯谁先迎接他的,谁就国富兵强。”当时,魏王让出了相位等待孟尝君,把原来的丞相任命为上将军,并派遣使臣,带了黄金千斤,车子百辆,去迎接孟尝君。冯谖走在前头,告诉孟尝君,说:“千金,是一份厚礼;百辆,是高级使节的待遇。齐国是会知道这种情况的。”魏国的使臣三次迎接孟尝君,孟尝君坚决辞谢不去。

齐王听说后,君臣都害怕了,便派太傅子带了黄金千斤,豪华高级马车两辆,佩剑一把,齐王亲笔信一封,向孟尝君道歉,说:“寡人不好,受到神灵降下的大祸,听信谗臣,得罪了您。我算不了什么,但望您顾念先王的宗庙,还是回来治理国家吧!冯谖告诉孟尝君说:“希望您请求要先王祭祀用的礼器,在薛邑建立宗庙。”当宗庙建成后,冯谖回报孟尝君说:“三窟已成,您可以安安稳稳地过快乐的日子了。”

孟尝君担任相为数十年,没有丝毫的灾祸,就是因为有冯谖为他出谋划策啊。

孟尝君要组织合纵联盟。齐人公孙弘对孟尝君说:“您不如派人先了解了解秦王的情况。如果秦王是帝王那样英明的国君,您就是做臣子恐怕也不能够,还有什么条件组织合纵联盟,去与秦国对抗呢?如果秦王是无能的国君,您再组织合纵联盟去对抗,也不晚呀!”孟尝君说:好,那就请您去跑一趟吧。”公孙弘说:“遵命。”他带了十辆兵车,便出使秦国。

秦昭王听说公孙弘来到秦国,准备用言语侮辱他一番,公孙弘拜见了昭王,昭王说:“薛公田文的封地有多大呢?公孙弘答道:“方圆一百里。”昭王笑了笑,说:“我有土地方圆千里,还不敢与别人对抗,现在孟尝君只有土地方圆一百里,就想来和我对抗,这还行吗?”公孙弘回答说:“孟尝君尊重贤士,大王却不尊重贤士。”秦昭王说:“孟尝君尊重贤士,又怎么样?”公孙弘说:“只要合乎正义,即使不做天子之臣,不做诸侯之友,也在所不顾,得志,即使做人君,也当仁而不让;不得志,也不曲意作为人臣。象这样的人,他算得第三个。如果说到治理国家,他可以做管仲、商鞅的老师,他的君主喜爱正义之理,听信正义之行,他能使君主成就称霸称王的大业,象这样的人,他算得第五个。如果大王身为令人敬畏的万乘之君,却侮辱外交使节,他就将和您同归于尽。象我这样的人,要算第七个。”昭王笑了笑,道歉说:“您何必这样,我只不过和您说说而已。我和孟尝君很友好,希望您在孟尝君面前转告我这番意思。”公孙弘说:“可以。”

公孙可算得是不辱使命了。秦昭王是大国的君王,孟尝君是千乘之主,公孙弘维护了千乘之国的正义,而又不受凌辱,可说是很有才能的使节啊。

鲁仲连对孟尝君说:“您所谓的好士,其实并不好士。雍门子收养椒亦,阳得子收养××,吃饭,穿衣都和他们相同,他们也都为雍门子和阳得子卖命。如今,您家里比雍门子、阳得子二公都福裕,但您收养的士人,没有一个为您尽心竭力的。”孟尝君说:“我碰不到象椒亦他们那样的士人啊,如果我能得到象他们那样的士人,怎么不能为我尽心竭力呢?”鲁仲连说:“您牲口棚里的马很多,它们穿的莫不是锦绣马衣,吃的莫不是豆类、小米,可有骐麟,騄耳那样的骏马吗?您后宫里的美女,穿的都是素丝、细麻,吃的都是白米、精肉,可有毛嫱、西施那样的美女吗?美女、骏马取用的是现在的,而士人为什么一定要用古代的呢?所以,我说:‘您所谓的好士,其实并不好士。’”。

孟尝君被逐出齐都,后来又返回,齐人谭拾子在国都边界上迎接他,并问孟尝君说:“在齐国的士大夫中,有没有你怨恨的人呢?”孟尝君说:“有。”“您把他们杀了,就满意了吧?”孟尝君说:“是的。”谭拾子说:“事物总有它发展的必然结果,道理也有它发展的必然规律,您知道吗?”孟尝君说:“不知道。”谭拾子说:“人总有一死,这就是事物发展的必然结果。人有钱有势,别人就会来亲近他;若贫穷低贱,别人就会远离他,这就是道理发展的必然规律。让我拿市场来打个比喻;早晨市场上人很拥挤,晚上市场上人就空虚,这并不是人们早晨喜欢市场,晚上就厌恶市场。只是因为早晨市场上有人们所需要的东西,所以大家都奔赴那里。晚上市场上没有东西了,所以大家都离开那里。希望您不要怨恨齐国的士大夫。”于是孟尝君就从簿子上全部划去了五百个他所怨恨的人的姓名。不再提起这件事了。

齐宣王召见齐人颜斶,说:颜斶,上前来!”颜斶也说:“大王,上前来!”宣王很不高兴。左右近臣说:“大王是人君,你是人臣;大王说:“颜斶,上前来!”你也说‘大王,上前来!’可以吗?”颜斶回答说:“我上前是趋炎附势,大王上前是礼贤下士;与其让我趋炎附势,不如让大王礼贤天下士。”宣王怒容满面,说:“是王尊贵,还是士尊贵?”颜斶回答说?:“士尊贵,王并不尊贵。”宣王说:“可有什么道理吗?”颜斶说:“有,从前秦国进攻齐国,秦王下令说:“有人敢在柳下季墓地五十步内砍柴的,判以死罪,不予赦免。’又下令说:‘有人能砍下齐王的头的,封邑万户,赐金二万两。由此看来,活王的头,还不如死士的墓。”宣王听了,一声不吭,很不高兴。

左右近臣都说:“颜斶过来!过来!大王拥有万乘大国的土地。立有千石重的大钟,万石重的钟架;天下知仁行义的士人都来到齐国,为齐王服务;有口才有智谋的人莫不来到齐国,发挥他们的才能;四方诸侯莫敢不服;齐王所要的东西无不齐备;全国百姓无不拥护。可现在,一般所谓高尚之士,不过称作匹夫、‘徒步’等鄙贱之人而已,他们身处农村;等而下之者,也不过是些边远地方里巷的看门人而已。士人这样下贱呀,也真是够呛了。”

颜斶回答说:“不对。我听说,古之大禹时代,诸侯有万国。为什么会这样呢?是由于他们掌握了一套重教化、治国、爱民的办法,并且重视士人,善于发挥他们的才能。所以舜帝出身于农民,发迹于穷乡僻壤,终成为天子。到了商汤时代,诸侯也有三千。可是到了现在,称孤道寡的只不过二十四家。由此看来,这难道不是由于‘得士’和‘失士’的政策造成的吗?如果诸侯渐渐地被杀戳、被消灭,到那时,就是想要做个里巷的看门人,又怎么可能呢?所以,《易经》上不是这样说吗:‘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如果不重视士人,善于运用他们的才能,做些踏踏实实的工作,只是一味地喜欢弄虚作假,标榜虚名,他们必然走入骄傲奢侈的岐途;骄傲奢侈,灾祸必然随之而来。所以没有实际效用,却只喜欢空名的,国土将日益削减,国力将日益衰弱;没有好的德行,却希望幸福的,必然处境困窘;没有建立功勋,却只图享受俸禄的,必然蒙受侮辱。这一切必然招致严重的祸害。所以说‘好人喜功者,必定不能建立功业;空言而无行者,终究不能实现他的愿望。’这都是爱虚名、好浮夸,无治国爱民实效者的必然下场。所以尧有九佐,舜有七友,禹有五丞,汤有三辅。自古至今,如果不得到士人辅助而能建功立业的,从未有过。所以国君不应该以经常向人请教为耻辱,不应该以向别人学习而感到渐愧。因此,言行符合社会的规律,德才兼备,而能传扬功名于后世的,象尧、舜、禹、汤、周文王他们就是这样。所以说:‘真正得道、体道,掌握了规律的人,就可以主宰一切。’那些在上能窥见事物的本源,在下能通晓事物的流变,了解事物很透彻的最圣明的人,怎么会遭到削弱、困窘、受辱等灾祸呢?《老子》说:‘贵必以贱为根本,高必以下为基础。所以,侯王自称孤、寡、不谷,这不正是贵为贱的根本吗?难道不是吗?’所谓孤、寡,就是人们处于困窘、卑贱的地位。可是侯、王自己称孤道寡,难道不是侯、王谦居人下、重视士人的证明吗?尧传位于舜,舜传位于禹,周成王任用周公旦,世世代代都赞扬他们为英明的君主。这正是因为他们深知士人的可贵。”

宣王说:“唉!君子怎么能随便加以侮辱呢?我实在是自讨没趣啊。至今我才了解到君子的话,现在我明白了不懂得尊重士人乃是小人的行为。希望您就收下我这个学生吧。而且希望先生能与我交往,我将以上等宴席招待您,外出备有高级车马供您使用,妻子儿女穿着的服装也华贵。

颜斶辞谢而去,说:“璞玉生在深山中,经过玉匠加工,破璞而取玉,其价值并非不宝贵,然而本来的面貌已不复存在了。士人生于偏僻乡野之地,经过推举选拔而被任用,享有禄位,他并非不尊贵、不显赫,可是他的精神,本质已被伤害。我希望回到我的乡里,晚点吃饭权当吃肉,悠闲散步权当乘车,不犯王法权当富贵清静纯正,自得其乐。如今发号施令的,是大王您;而竭尽忠心直言进谏的是颜斶我。我的主要意见已经说了,希望您允许我回去,平平安安地回到我的家乡。”于是,他再一次的拜谢而后离去。

颜斶可以说是知足的了,他舍弃功、名、利、禄,辞王而归,回到本乡,恢复他本来是老百姓的面目,这样终身不受侮辱。

先生王斗登门要拜见齐宣王,宣王派传达去领王斗进来。王斗说:“我拜见大王是爱慕权势;大王迎接我是礼贤下士。大王认为怎么样?”传达汇报王斗的话。宣王说:“让先生等一会儿进来,我去迎接。”于是,宣王跑到门口去迎接王斗,与他一块儿进来。宣王说:“我继承先王的大业,得以治理国家,听说先生能直言批评,无所忌讳。”王斗回答说:“大王听错了。我生在乱世,又侍奉乱君,怎么敢直言批评呢?宣王听后,怒形于色,很不高兴。

过了一会儿,王斗说:“从前先君齐桓公有五种爱好。他纠合诸侯,匡正天下,天子授位,立为霸主。现在,大王有四种爱好。”宣王说:“我愚蠢寡闻,治理齐国,只担心失国,怎能有四种爱好呢?”王斗说:“不。先君喜好马,大王也喜好马;先君喜好狗,大王也喜好狗;先君喜好酒,大王也喜好酒;先君好色,大王也好色;先君礼贤下士,大王却不礼贤下士”宣王说:“现在世上没有士,我又怎么去礼贤下士呢?王斗说:“世上没有骐騄,騄耳这样的骏马,可是大王已经车马齐备;世上没有赛过狡兔东郭俊的韩卢之狗,可是大王已经有善跑的猎狗;世上没有象毛嫱、西施那样的美女,可是大王的后宫中充满了美女。大王只是不礼贤下士,怎么发愁世上没有士呢?”宣王说:“我忧国爱民还不如爱一尺绉纱。”宣王说:“这是什么意思?”王斗说:“大王要人做帽子,不要亲近宠爱的人去做,却要工匠去做,为什么?因为他们会做。现在,大王治理国家,却一定要用亲近宠爱的人去治理。所以我说:‘您忧国爱民不如爱一尺绉纱。’”

宣王内疚自责说:“我对国家有罪。”于是。先拔了五名贤士,任命他们的官职,齐国因此治理得很好。

齐王派使臣去访问赵威后,威后还没有拆开齐王送来的信,便问使者说:“年成可好吗?人民可好吗?大王可好吗?”使者很不高兴,说:“我奉齐王的派遣,来拜见威后,现在您先不问大王,却先问年成和人民,岂不是先卑贱而后尊贵吗?”威后说:“不对,如果年成不好,怎么还会有人民?如果没有人民,怎么还会有国君?怎么有舍本而问末的道理呢?”

于是她进一步问使臣说:“齐国有个处士叫钟离子,他可好吗?他为人,有粮食吃时。他给别人粮食吃;没有粮食吃时,他也给别人粮食吃,有衣服穿时,他给别人衣服;没有衣服穿时,他也给别人衣服穿。这是帮助国君养活人民啊!为什么至今还不给他工作呢?叶阳子可好吗?他为人,痛爱鳏寡的人,供养孤独的人,救济穷困的人,补给不足的人。这是帮助国君让人民活下去啊!为什么至今还不给他工作呢?北宫的女儿婴儿子可好吗?她不修饰打扮自己,已经老了,也不出嫁,而在家奉养父母。她是为民表率,教大家都行孝道的人啊!为什么至今还不封婴儿子为命妇让她入朝呢?这两位贤士没给工作,一位孝女不给加封,您怎能统治齐国,做万民的父母啊?於陵仲子还活着吗?这个人为人,对上,不为国君服务;在下,也不治理其家庭;又不结交诸侯;这是带头要人们做一个对国家不负责任的人,为什么至今还不杀掉他呢?”

齐国有个人去拜见学士田骈,说:“听说先生尊崇大义,不愿做官,而愿为人服役。”田骈说:“您是从哪儿知道的?”回答说:“我是从邻居之女那儿知道的。田骈说:“这是什么意思?”回答说:“我的邻居之女,不愿出嫁,三十岁了,却有七个儿子。不嫁虽是不嫁。可是比起出嫁的女子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先生不愿做官,而俸禄千钟,门徒百人。不做官虽是不做官,可是福裕比起做官的人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田骈听后,很感激他。

管燕得罪了齐王,便对他的左右亲近说:“你们有谁能为我到诸侯中去奔走一番呢?”左右亲近没有一个人回答。管燕伤心地流着泪说:“可悲啊!士人为什么那样容易得到,却这样难以使用啊?”田需回答说:“士人在您这儿一日三餐还吃不饱,您养的鹅、鸭,饲料却吃不完;您的后宫仆妾穿着都是绫、罗、绸、缎,而士人想用它们做个衣上的沿边儿也不可能。而且财货是您所看轻的,死是士人所看重的。您不肯把您所看轻的财货送给予士人,却要求士人以他们所看重的死为您效劳,这不能说‘士人容易得到却难以使用’啊!”

苏秦从燕国来到齐国,齐王在章华宫门口迎接他。齐王说:“啊!你来得正好。秦国派魏冉来,要我称帝,您以为怎样?”苏秦说:“您提出这个问题太突然了。不过,大凡祸患总是从小处产生的,不能不慎重考虑,如果不同意秦国的要求,这将会与秦国发生矛盾;如果答应了秦国,这将会与诸诸侯发生矛盾。您不如答应称帝以对付秦国,而又不马上宣称帝号以对付诸侯。秦国称帝,诸侯都同意,那末大王也称帝,先立帝号,后立帝号,这无伤大雅。如果秦国称帝,诸侯不同意,大王就不称帝,以此取信于诸侯,这样大有好处。”

苏秦对齐王说:“齐国和秦国都建立了帝号,大王认为诸侯将尊重秦国还是尊重齐国呢?”齐王说:“尊重秦国。”苏秦说:“放弃帝号,那末诸侯是亲近齐国还是亲近秦国呢?”齐王说:“亲近齐国而痛恨秦国。”“齐、秦都建立帝号,结盟共同进攻赵国,这与进攻宋国,哪个更有利呢?”齐王说:“不如进攻宋国有利。”苏秦说:“齐国与秦国相约建立帝号,可是诸侯只尊重秦国而看轻齐国;齐国如果放弃帝号,那末诸侯将亲近齐国而痛恨秦国;进攻赵国不如进攻宋国有利。根据以上三点。所以我希望大王公开放弃帝号,以亲近诸侯;解除盟约,抛弃秦国,不与秦国争高下。大王可乘此时机灭掉宋国。占有了宋国,卫国的阳城就会危急;占有了淮北。楚国的东地就会危急;占有了济西,赵国的河东就会危急;占有了陶邑,平陆,魏国就会闭门防守。所以,放弃帝号,改变主意,进攻宋国,那末齐国就可以举足轻重,而大王的名声可以尊显,燕国、楚国都会因为形势的变化而臣服齐国,天下诸侯不敢不听从,这是商汤、周武王那样的功业啊!放弃帝号名义上是尊秦,实际上会使诸侯憎恶秦国,这就是所谓‘以卑易尊’的策略啊!希望大王深思熟虑吧。”

以上就是关于战国策齐策四齐宣王见颜斶翻译的出处及含义介绍,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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