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筑生:北大首位博士:博士证编号001,却终生未评上博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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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理群教授曾说:“我们的一些大学,包括北京大学,正在培养一些‘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们高智商,世俗,老道,善于表演,懂得配合,更善于利用体制达到自己的目的。”若论作学问,我们确实是一代不如一代,毕竟现在很少能从学生的身上看到以往父母辈身上朴实无华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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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大学,有这样一位老师的传言,他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他穷尽一生,不为虚名,只为培养代代桃李;他用自己的一笔一划,书写出刻骨铭心的教育理念。张筑生,这样一位低调老师,他的名字或许会慢慢消失在数学界中,但是他教授的数学知识却使千千万万学生受益终身。

1959年,张筑生考入了川大。随后他便有了“书呆子”这样一个称呼,原因不外乎他除了书籍别的一概不碰。他曾刻苦学习外语差点撞在电线杆上,从未给自己过一个周末,而且来四川三年,居然连杜甫草堂都没有去玩过。这样一个埋头苦读的青年,不仅成绩优异,而且其造诣甚至令他的老师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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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后,他顺其自然留校教书。工作一段时间后,他因自身原因决定离开川大去读研。1978年,他来到了北大。当时,他入校的成绩是全系第一,因为只有他看出最后一题题目出了问题,并点出。由于那道题,别的学生都没有扣分,只有他加了10分。因为这件事情,他的导师对他另眼相看,给予高度评价,甚至认为他根本就不需要来读研,因为以张筑生的能力甚至可以带研究生了。这样的数学水平,全是他一点一滴积累出来的,如果没有他十几年的磨炼,又怎会积累这样广厚的知识。

1981年,张筑生读完了硕士,他之前的母校想将人才留住,于是邀请他回校。他本身也正有此意,因为他的妻子刘玲玲就在四川大学工作,他并不想和妻子两地分居。但是80年代正是人才稀缺的时候,硕士更是稀少,北大当然不可能放人。北大为了留住他,以“博士”之名挽留,张筑生为了钻研知识,只好又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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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张筑生博士毕业。在他博士毕业的时候还有个插曲。本身在1982年他已经可以毕业了,但是当时他是新中国成立后第一位博士,北大的校长实在有些不放心,他这一犹豫,这件事就被耽误了,第一博士的名号也被别人抢了去。待到第二年的时候,张筑生再次答辩时,校长给他找了100多名专家来检测他的专业水平。在这样严谨、认真的学术氛围下,张筑生顺利在北大博士毕业。

博士毕业后,他还是决定留在北大。很多人都劝他多发点文章,这样对他评职称有帮助。正在这时,北大给了他一个艰巨的任务:编写教材《数学分析新讲》。这是非常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毕竟编教材又不能算在评奖评优的功勋里,若是做得好了没什么功绩,做的不好了还要遭受骂名。但是张筑生是什么人?他心中除了数学根本就没有别的东西,他是说“专业如宗教信仰”的人啊,这样痴迷于知识的人,又怎会在意职称、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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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9月,正当《数学分析新讲》问世时,沉重的打击向张筑生袭来,他居然得了鼻咽癌。癌症这样的绝症于别人而言可能时天塌地陷,但是他却毫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是,自己以后还能不能研究数学了。他说自己的病时,神情正常,好似鼻咽癌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后来他去做放疗手术的时候,也是一声不吭,医生给他加到了最大剂量的放射量,他脸上丝毫没有害怕、痛苦这样的情感——因为他的情感,早就全部奉献给热爱的数学事业了。

随后,他边放疗边工作,期间还带了北大的奥数班。直到2002年,这位数学界低调的巨人终于支撑不住,唾液腺损伤、结肠炎、肝癌,这些病症全都折磨着这位老师,他只有四十多岁,但是身体已经被折磨成一个蹒跚而行的老人。在一次监考中,他终究坚持不住,倒在了讲台上,几个学生含泪将他送到医院,大家都知道,他已经时日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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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去世的时候,他身上没有半点可以称道的荣誉,奖金、论文——这些东西他从来没有碰过;五年辅导奥赛班,学生们拿了一届又一届的世界冠军和金牌,他连金牌都得不到一个;编写的教材只能默默地为学生服务,却无法作为骄傲的谈资。但是他此生却丰功累累,他的功绩都镌刻在看不见的地方:在学生们的心理,在教材上,在明亮的黑板间。

因此,当我们怀念诸如张筑生这样的前辈时,可能也应反思这个时代,“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不该成为社会的主流,“朴素的唯物主义者”才是应该追求的价值理念。稳扎稳打、奋发图强,这些比金钱、地位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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